城里的人也發現了他們,城中有貿易公司的雇員,懂日語。主持談判的是那個海軍陸戰隊的中尉,實際談判的還是那個貿易公司懂日語的雇員。
雙方約定在城外見面,都攜帶了武器。松前藩有火繩槍,也沒覺得這些燧發槍有什么特異之處,都是火槍而已。
“你們是唐人?”
“是的。我們的船遭遇了風暴,偏離了航向,只能先在這里落腳。砍伐木料,建造船只。筑造土壘,是為了防備有人搶劫我們的貨物。”
一開口,就是一副殖民者的標準話術,從來都是先借一點土地歇歇腳作為開場白。
這個開場白雖然俗套,但是很有效,讓松前資廣的家臣略微放松了一些。
不管真假,從這句開場白看來,倒是沒有什么惡意。
“這里是松前藩的土地,你們不可以在這里停留。而且如果要來貿易,征夷大將軍有鎖國令。唐人貿易,必須要前往長崎。”
“在這里筑城,是不被允許的。你們盡快拆除這里的城。如果你們想要返回故土,可以前往長崎乘船回去。”
貿易公司的雇員在來之前,就受過話術的培訓,問道:“就算我們前往長崎,我們的貨物怎么辦呢?這是我們全部的身家,如果就這樣舍棄在這里,我們回去也要窮死。無論如何,我們要把這些貨物賣完才能走啊。”
“請轉告松前藩主,允許我們在這里進行貿易。我們也實在不想前往長崎,如果可能,希望松前藩主能夠用你們的船送我們回去也行。”
這個提議一說,家臣立刻就反駁了這個幼稚可笑的想法。
鎖國令可不是鬧著玩的,松前藩打打擦邊球搞搞蝦夷貿易還好,若是造船送這些人離開日本,那可是大罪。
而且松前藩的家臣很快發現了問題。
“如果你們是做貿易的,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呢?難道商船不是都裝貨物嗎?”
這時候日本的船不大,六七百人的規模實在有些駭人,他們不敢想象。
“我是做貿易的,還有一些人是去墾荒的。請轉告松前藩主,我們會盡快撤走。最多三年,我們可以造好船只離開。在此期間,我們愿意繳納一定的稅款,用白銀或者絲綢支付。”
“甚至我愿意繳納三百兩白銀的保證金。最多三年時間,我們的船造好了,就會離開這里。這里太苦寒了,什么都不能種植。我們也不愿意在這種地方。”
“聽說日本的土地都是分封的,我們愿意繳納上行錢,給這里的知行地主人。”
說的如此誠懇,又是懇求又是愿意出錢的,似乎很像是真的。
但松前藩的家臣執意讓他前往福山城,面見松前藩藩主,貿易公司的雇員心道,傻子才去呢,老子可不去,去了能不能回來可就不知道了。
“我不信任你們,非我族類其心必異。如果你們一定要讓我去福山城,我寧可死在這。請代為轉達給松前藩藩主,可以嗎?”
說話間,不動聲色地塞過去了一些白銀,行賄的動作行云流水一般,顯然熟練,一看就是個真的商人。
家臣也不動聲色的收了錢,又問了一些后,說道:“貿易是絕對不能允許的。”
商人趕忙道:“如果真的不允許我們和當地人貿易,那么請松前藩主將這些貨物吃下。都是一些緊俏貨。但請允許我們在這里捕魚,以渡過造船的這段時間。我們在此期間也不會和蝦夷人有關聯。”
“或者,請允許我們租借一小塊容身的土地。租借三年,最多三年之后我們就離開。”
家臣也不能自己做決定,便說要先回福山城詢問家主,讓這些人等消息。
回到福山城,將情況和松前資廣一說,松前資廣也有些疑惑,完全搞不懂這是什么情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