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相對于瓷器、絲綢的巨大利益,莫爾帕伯爵心中還有取舍。
新的戰術,或者更多的錢。
法國的選擇,應該優先后者。
因為現有的戰術法國并不落后,艦隊技術也不差,所差的就是錢。
“劉伯爵,這種新型的裝填方式很有效果,也很驚人。但是,相對于這個,巴黎更希望中法兩國達成更廣泛的同盟。”
“曾有人希望,我們給你們帶來玻璃的技術,而你們教會我們瓷器的制造。我們教給你們毛紡織,你們教會我們棉紡織和絲綢……”
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能夠在這些問題上多談一談。”
劉鈺立刻搖頭。
“作為這一次接待的副使,我可以明確轉告你天朝皇帝陛下的態度:這是不可以談的條件,也是毫無意義的條件。”
“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,大順很快就要實行《技術工人管理及出海法案》。”
實際上,并沒有,這純屬胡謅。
只要開放,必然會帶來技術外流。
大順之前開放的有些過了,傳教士到處跑,港口開了一大堆,要不是歐洲那邊反應遲鈍,只怕一些技術早就被偷走了。
大順的基層控制能力,也根本沒有學英國實行《技術工人管理法案》的能力。
這個能力,指的是繼續開放的態度、漫長海岸線的無法管轄,以及可能逐漸取消的人頭稅管轄。
想要開放,就不可避免技術外流;想要技術不外流,那就干脆閉關鎖國。
英國地方很小,海軍很強,緝私查的也嚴,百里之地沒辦法和萬里疆土比基層控制力的。
好在一點,大順之前的貿易政策雖然在劉鈺看來腦抽,但還是保證了不準外國人深入內地這件事,甚至在松江等地也只是準許租房不準買房,更不準到處亂竄,只能在貿易區待著。
也幸好于教廷那邊腦子抽了,在祭祖這件事上管的太嚴,大順下定決心要禁教,也沒有傳教士以傳教為名到處亂跑刺探機密的可能了。
莫爾帕伯爵肯定不知道大順的國情,他這么一忽悠,應該還是足以忽悠住的。
為了加深忽悠的力度,劉鈺又道:“此外,日后松江、寧波、漳州、廣東等地,均不得開辦瓷器作坊,尤其是不得在貿易區周邊開辦。一旦抓到有人傳遞這些秘密,直接殺頭。”
“這里面不只是防備的問題,而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。”
劉鈺繼續忽悠道:“朝廷內的一些官員,因為天主教的傳播,以及荷蘭人在東南亞的一些作為,甚至提出了要全面關閉貿易的建議。對外交流已經很不容易了,作為支持者,我也是頂住了很大的壓力。”
“你看,就像你們從外貌分不清我們和朝鮮人一樣,事實上我們也分不清法國人、西班牙人、荷蘭人和俄國人。荷蘭人留下的壞印象,在一些人看來就是歐洲人都是如此,并無區別。”
“如果你要在正式場合提出關于絲綢、瓷器等問題的提議,這更加坐實了反對派的說法:歐洲人想要竊取這些技術。這可能會導致國內的反對貿易派徹底關閉對外交流的通道,甚至地提防一切歐洲人。所以我希望,這一次在京城里的談判,請不要談論任何關于這些問題的條款。”
“我建議,就在這里先擬定一下關于中法雙方陸海軍的交流。陸軍的膛線槍子彈技術,換取新戰列艦設計建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