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典人不走,他們也不認路。饅頭開的又是商船,不是他心愛的軍艦,只能一起跟著來巴達維亞。
和饅頭一樣在劉公島靖海宮官學畢業的大順海軍軍官們,一個個都對荷蘭人的蠻橫,很不以為然:憑啥呀?
這也沒有一艘戰列艦,大部分戰艦也都不如威海的巡航艦,憑啥這么牛逼?說攔誰就攔誰?
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質,在這些年輕的海軍軍官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。反正他們只是聽說過荷蘭突襲倫敦的戰例,卻沒真正和荷蘭人交手過,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很牛。
到了巴達維亞,看了看巴達維亞的城防,更是感覺到可笑。
巴達維亞的周邊有十幾個小棱堡群,有一道城墻,可這些棱堡群的水平明顯落后于他們在靖海宮官學里學到的那些。
法國人對付這樣的棱堡輕車熟路,這些師承劉鈺而實際上師承沃邦戰術的年輕軍官們對此覺得,就這樣的防御,不需要陸軍那群人,自己這些海軍軍官完全能打出一份教科書式的攻城戰。
而且就這破地方,還用攻城嗎?
只要海軍出動奪得制海權,把周邊一圍,只要荷蘭的海軍不能解圍,這地方就得投降。
且不說荷蘭的主力艦能不能跑到這里,就算能來,從荷蘭到這,怎么也得大半年時間。
來了之后黃瓜菜都涼了,要是半年還圍不下這樣一座城,當初在小站練兵的那些炮兵和工兵的陸軍蠢貨們就可以自刎謝罪了。
饅頭的想法也差不多,他是為數不多知道劉鈺決心要下南洋的人,也早就知道巴達維亞是荷蘭人在南洋最重要的據點,可現在看來,到處都是漏洞。
碼頭上不是華人就是爪哇人,也看不到幾個荷蘭人。
一些背著槍的士兵,也有一些爪哇人,見慣了隔壁青州軍的訓練,再看看這些荷蘭軍的水平,難免生出輕視。
青州軍訓練的嚴格程度,遠非這些殖民地軍隊能比。小站練兵處也在劉公島,海軍軍官們成天看,就像是看多了美人再去看無鹽女,能忍住不笑就算是涵養了。
與荷蘭人的交涉完成后,饅頭甩下一句話:自己是大順的海軍中校,當年對俄一戰也曾被皇帝親自授勛過,碼頭上的荷蘭人級別不夠,有什么事,讓級別足夠的來見他。
撂下這句話,便回了船上。
按照出海的規矩,靠港就把水手們的錢一發,讓水手們下去找樂子,惹事可以,但不要搞出來諸如吃飯不給錢、逛窯子不給錢之類丟人的事。
軍官們都留在了船上,不準隨便外出,主要是怕染上臟病,這年月可不好治。水手們可以征召,這些靖海宮官學出身的軍官們,可都是劉鈺用錢和有限的精力培起來的,金貴的很。
傍晚時候,有人來到了船長室。
“大人,有個當地人送了封拜帖。想見見大人。”
一封拜帖送來,饅頭肯定聽不懂當地人說的話,但卻認得拜帖上的字:當然,這拜帖上的字,從巴達維亞到精奇里江、從山東到西域伊犁城,都通用。
【漢人連懷觀,求見船長大人】
拜帖上就這么一行字,引的饅頭很有興趣,心道這人倒是有趣,遂道:“既為同族,那便上船一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