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加上劉鈺和田貞儀,這屬于是……總歸不正常,在一定程度上不怎么合乎禮法。
但皇帝并不反對,反而認為這樣可以讓劉鈺做事的時候有所顧慮,畢竟身后好幾大家子,而這時候是有株連的。
皇帝又沒法說,只能讓皇后傳個話,點到為止。
黨氏見皇后將這些開國公爵的誥命婦都招來“閑聊”,又提起了劉鈺的事,心中大約也有數了。
皇后又道:“古云,子不語,亂力怪神。可事真要發生的時候,難免不想著亂力怪神之語。當年準噶爾部尚未平定,北邊又有羅剎虎視眈眈。那時候劉鈺這孩子便說什么匈奴未滅不言家,陛下愛惜其才,也難免多想。”
“冠軍侯之事,實不忍一語成讖。當時出征之前,便有意指配婚姻,免得應了亂力神怪之讖,所謂寧信其有莫信其無。”
“好在上蒼垂憐,萬事安順。饒是如此,事后封賞,也壓了壓,未曾封侯,還是怕劉鈺年紀幼小,壓不住征西伐北冠軍事。如今吶,西北算是平定了,羅剎也安穩了,這早晚是要成家的,我看你這做母親的,也該多操操心。”
“若是日后再有強敵,陛下正用人之際,只怕應了漢武時候冠軍侯事。若能成婚,也少了一些讖憂。”
皇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,是不是模仿漢武帝入戲太深的情況,誰也不敢說。這種亂力怪神的想法,或許還真的想過。怕劉鈺嘎一下,死了……
黨氏忙道:“誰說不是呢?這孩子說話沒個輕重,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孩子?當日征伐西北,妾也是日日憂心,每日祈福。得蒙陛下洪福,得勝歸來,我這心才算是放下。”
皇后笑道:“哎,這皇家自有制度,凡為后宮者,必以小家出身。勛貴之家,到沒這個說法,只是想來這孩子喜好的,也不是那種藏在家中怕字都不識的德女。”
“昔年,我朝太宗皇帝,便曾批過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,本朝亦曾有過健婦營、宮廷女官。若是女官制法未除,想來這女官最是合適。”
“不過如今制法有變,想來還是從勛貴家里選個結親家才是,日后在一起也多有話說。都說門當戶對,倒非是嫌貧愛富之語,多半也是如此緣故。”
話點到這里,便不需要再說的太透,只是將翼國公、齊國公兩家放心,這事皇帝是允許的。
后宮不得干政,勛貴結婚按說不是政事,可政治無非人事,真要歸類也要算在里面。要不然也不會出臺皇后必須是小門小戶家里出身的這般硬性的規定。
黨氏心中大喜,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。劉鈺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之前想著齊國公不回來這事沒法辦;等齊國公回來了,又要考慮皇帝能否同意勛貴間搞聯姻。
現在皇室這邊松了口,剩下的事反倒好辦了,無非是三書六禮,自有流程走完一套便是。
兩家又素來親近,都有這樣的心思。想著只要等著伯爵府修好便可擇定日子,黨氏心想自己這輩子的心事總算是都沒有了。
親生的子女除了劉鈺都結婚了,最疼愛的小兒子也算是了卻了心事,這一趟繁瑣的入宮怕是這些年心里最不疲累的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