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應該也是促成英法的18世紀建筑的玻璃風格不同的一個原因,英國是按照窗戶多少收稅的;而法國是按照玻璃寬度收稅的。
所以法國的玻璃風格細長一些,而英國那個時代的窗就大一些。
歷史上為了對東印度公司的資產階級進行扶持,英國加征了窗戶稅。
用窗戶稅,來補取消的茶稅。
也就是說,靠英國中產階級全民買單,來扶植東印度公司不垮。
這種扶植力度,應該說是大順這邊的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,什么叫統治階級的統治工具啊。
但,彼一時、此一時。
1766年吃了印度的東印度公司,和現在沒吃孟加拉的東印度公司,都叫東印度公司,但不是一回事。
1766年打完七年戰爭、打崩了法國殖民體系,威望正高的英國政府;和現在被指責是“神羅諸侯”、被愛國者黨攻擊、被法國一波捅穿了比利時丟了荷蘭這個傳統盟友的英國政府,都叫英國政府,但也不是一回事。
所以劉鈺可以斷定,英國國會絕對不會通過放棄茶稅的法案。
剛打完仗,正缺錢呢,這時候放棄茶稅,從哪補?
從中產那補,全民為東印度公司買單?
就現在英國國王的聲望、父子矛盾、德國人還是英國人的質疑,肯定是不敢的。
況且現在的東印度公司,還沒有被英國政府重視到割中產的羊毛來救的地位。
賺多少錢,決定公司的價值。連孟加拉都沒拿下,公司游說集團的力量,還不足夠。
而且這里面還有個問題,就是劉鈺挑起來的北美人參戰爭,使得殖民地豪商和英國政府之間的離心度急劇增加。
走私販子和北美豪商,是個高度重合的階層,這時候敢放茶稅,除非是英國幾百萬人里沒有一個人才、議會里蹲的全是頭腦不健全的狒狒了。
想了一下,劉鈺笑道:“我估計,這事最終還是朝三暮四的解決辦法。英國那邊可能會先放出風來,要取消茶稅。但雷聲大雨點小,最后定會放棄,等于是收買北美人心的籌碼吧。”
“我既逼他往印度發力,自是要嚇唬嚇唬他們。不嚇他們,他們定不下決心。至少這幾年,走私貿易不用擔心。”
“這幾年,悶聲發大財是最好的。”
齊國公對悶聲發大財當然是支持的,他自己就入了不少股呢。
思考了一下劉鈺對英國政策的推斷,齊國公又道:“如此說,今年西洋貿易公司的茶葉,可以加量?至少要把丹麥公司空出來的這百萬兩的貨加上?”
劉鈺篤信道:“加,大可加得。不吃獨食,但吃大塊是沒啥問題的。反正經瑞典還是經荷蘭,對咱們來說,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的區別。”
“反正英國現在減不了茶稅,東印度公司只能琢磨印度了。咱們就坐山觀虎斗即可。不用急。今年不但要加上丹麥原本的貨量,還要再加一部分貨呢。我給他加到25%的稅,丹麥人運回去就要賠錢了,看著吧,過一陣他們得來求著我讓我吃下他們定的貨,否則他們就跌賠給那些供貨商違約金。”
“既是與荷蘭合作了,那荷蘭人當年在巴達維亞扣國朝海商的船、逼著國朝海商降價賠本銷售的手段,也該學一學嘛。”
反正這些年劉鈺和荷蘭人打交道,是沒見過什么鼓吹的黃金時代巴倫支精神,倒是各種臟手段看了個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