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晏清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,余光中瞥見白紙上還沒遮住的半個看似“歸”的字,還沒來得及確認,葉淮止卻稍稍動了動手,裝作整理的樣子,把那個字壓回書下了。
她什么也沒問,只是道:“提前說了,好讓你做好準備?裝出一副完好無損的樣子見我?”
葉淮止從桌后走出,道:“怎么會?提前說了,我好讓人給你準備你愛吃的零嘴。”
說完,他從白袍下伸出手,想去辣傅晏清。
傅晏清微微偏開身子,不著痕跡地躲開他的手,冷笑一聲,道:“連我進來都沒發現,你還想說不是?葉世子,我怎么不知道,你的功法什么時候差到這種地步了?”
沒能抓住她的手,葉淮止的身子微微一晃,險些沒站穩,他嘴皮動了動,卻什么話都沒說。
傅晏清見他這副體弱的樣子,來這里的原因早已被她拋諸腦后,她道:“我自認為不是個愛生氣的人,可葉世子總能把我氣到恨不得掐死你。”
葉淮止一怔,微微笑了溫聲道:“我就是怕你這樣,才不說的。”
傅晏清不說話,兩眼直直地盯著他,似乎要在他身上看出兩個洞來。
葉淮止知道她確實惱了,苦笑一聲,道:“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,上次的毒解了后,以往壓制在體內的毒素壓不住了,這才成了這副樣子,看著嚴重,但并不打緊,過個幾日就好了。”
傅晏清鼻頭一酸,頗有些撒嬌的意思,道:“那為什么不吃飯?孫娘都跟我說了,你別想抵賴。”
葉淮止卻又張開手,向她走來,答非所問道:“你過來,我站不住,你讓我靠靠。”
傅晏清看他腳步輕浮,像是下一步就會摔倒的樣子,一時沒忍住,上前一步,拉住了他冰涼的手。
葉淮止順勢將她拉進懷里,把泉水的力量都壓在她身上,臉貼著她的發側。
傅晏清默默承受著他的重量,雖然有些艱難,卻還是不忍心推開他。
這樣的葉淮止,脆弱的、還有些不安的葉淮止,是她從未見過的。
以往他的身上總有一縷清檀香,但今日,她鼻間縈繞著的,只有濃濃的草藥味。
葉淮止抱著她,唇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,緩緩道:“我胃里難受,火燒似的,那些東西食之無味,吃了還難受,不想吃。”
傅晏清的心仿佛被誰掐了一下,不是很痛,但也不好受,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背,道:“那怎么辦?有沒有什么東西吃了不難受的?”
葉淮止卻攬緊了她,答非所問道:“值了。”
傅晏清莫名其妙,“什么值了?”
葉淮止輕笑一聲,道:“病了一次,瞞你一次,換來你的關心,值了。”
傅晏清把頭往后仰,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有些不可置信地道:“只是這樣?”
葉淮止把她按回懷里,貼著她的耳側道:“還想抱你、親你,還想要更多,多是些虎狼之詞,難登大雅,說出來怕污了你的耳,也怕你惱……”
傅晏清氣得拍了一下他的背,葉淮止一頓,“唔……就是這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