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在拿掛在一旁的長披風,聞言,手都沒抖一下,道:“沒有。”
他若是生了什么病,不危及性命的話,是絕對不會瞞著傅晏清,因為傅晏清這人……欠收拾、欠教訓,葉淮止要是不表現出體弱多病的樣子,她就算是關心他的,也能憋著不說,讓人一點也看不出她的關心所在,所以葉淮止不僅不瞞她,偶爾還會裝出一副病弱的樣子逗逗她,比如……
葉淮止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傅晏清,發現她只是點了點頭,沒有懷疑的意思,就知道她是心血來潮,隨口一問,并沒多認真,便放下了心。
傅晏清見他拿著衣服不動,以為他自己穿不上,便從他手里拿過衣服,展開,雙手從他的背后繞到頸下,動作嫻熟地為他把綢帶系上。
葉淮止徑自站著,任由她動作,臉上隱有笑意。
傅晏清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之處,仿佛從他手里接過衣服,為他系上……這樣的動作再尋常不過。
等她系完結退開一步,瞧見葉淮止臉上的笑意時,她才發覺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反常的舉動。
她輕咳一聲,避開葉淮止的視線,道:“我看你身子還是很虛弱,需要休息,還是算了吧。”
葉淮止低頭看了眼自己籠罩在披風下的身體,酷夏里,連著多日被毒藥殘害到毫無知覺的骨肉,竟在緩緩回暖。
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在陽光下光彩流連的云錦綢料,嘴角漾開一抹笑,道:“無礙,我就想和你出去走走。”
傅晏清其實對他那句“無礙”是持懷疑態度的,畢竟他上次這兩個字剛出口沒幾天,人就倒在她面前了,但對上葉淮止那雙眼睛,傅晏清又無法再懷疑他。
她道:“好吧,那我們快點回來,我還有事跟你說。”
葉淮止似乎對她口中的“有事”并不關心,見她答應,便自然地牽起她的手,往屋外走去。
傅晏清被他牽著,有些不自在,葉淮止冰冷的手仿佛長了刺一般,一根根地扎進她的肌膚,汲取她的血肉,但她卻舍不得松開。
兩人離開屋子后,書案后的垂簾無風而動。
他們沒乘馬車,身后只跟了一個林徹,走到街上時,不免引來了,旁人的注目。
傅晏清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,想起前幾天她和葉淮止也曾遇到過這樣的場面,不過那是某人一手造成的,于是,傅晏清看向身邊那人,挑了挑眉,道:“葉世子該不會,又是為了某個傳言,才決定拖著一副病體,和我走路過去?”
葉淮止牢牢地牽住他的手,外界的目光絲毫沒影響到他,“我為什么要管那些傳言?我養傷期間,你從未來看過我,從沒給我寫過一封信、傳過一句話,難道不是事實嗎?我們關系疏遠,難道不是有目可睹的嗎?”
他一連串的質問,反倒讓傅晏清愣住了。
不知是不是家庭的原因,她生來對感情比較遲鈍,不懂表達,不懂其中深意,葉淮止不說,她大概是看不出他的情感變化的。
見傅晏清不說話,愣愣地看著他,葉淮止也說不出什么責怪的話來,況且他本也不想提這些事,便道:“罷了,今日不說這些。”
傅晏清自覺理虧,低了頭,任由他牽著走。
林徹遠遠地跟在兩人身后,表情有些沉悶,似乎還有些心不在焉,每走幾步,總會停下,像是在糾結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