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咸魚餅子,正宗的咸魚餅子,走過路過不要錯過……唉,這位客官過來嘗嘗,我這咸魚餅子絕對好吃,您買點嘗嘗?”
葉淮止頂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,無視了招攬生意的小販,徑直走向不遠處盯著一伙賣藝人看的傅晏清。
正巧這時,一個化著花譜面具的賣藝人口中噴出一串長火,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喝彩聲和掌聲。
葉淮止皺著眉走過去,一把拉住越看越起興的傅晏清,層層細粉也擋不住他的不悅,“別玩了,今天的藥還沒換,跟我回去!”
傅晏清意猶未盡地看著還在噴火的賣藝人,一個眼神都沒給他,“再等等,馬上就要完了……唉唉,阿止,你看那個,他的臉譜變了!”
兩人隱藏身份留在禹城幾日,為了方便,葉淮止給兩人臉上撲了一層層細粉,遮住了原來那張招搖的臉,彼此稱呼也變了,葉淮止叫她“小清”,她叫葉淮止“阿止”。
葉淮止對于那兩個字有些難以啟齒,只能不怎么叫她,要叫也是模模糊糊地“喂”來“喂”去,但傅晏清喊他“阿止”喊得順嘴的很,葉淮止不止一次懷疑,她想這么干很久了。
傅晏清余光瞥見葉淮止珠玉般的耳垂漸漸變成了粉色,心情頗好地大喝了一聲,“漂亮!”
她話音響起的同時,賣藝人嘴里的火龍瞬間竄高,她那一聲喝彩淹沒在擂鼓聲動的掌聲中,葉淮止卻聽的真真切切。
這個人就是故意的……
葉淮止僵著臉,不再等她看完整場表演,轉身就走。
傅晏清早發現了隱藏身份后的葉淮止無論怎么被撩,都只會默默地忍受著,不爆發,不反抗。
她抓著這一點,為所欲為地浪了兩天,這還是第一次葉淮止頭也不回地走掉。
傅晏清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舉動,發現自己只是叫了他一聲,意有所指地夸了他一句,與之前的那些舉動相比,實在算不了什么,葉淮止連那些都能波瀾不驚地承受,怎么現在就忍受不了了?
傅晏清心中警鈴大作,她沒再去看眼前越來越精彩的表演,轉身撥開熙熙攘攘的人群,追了上去。
剛一走出密不透風的人群,傅晏清一眼就看見了靠在一旁柱子上的葉淮止。
他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被厚厚的粉末全部遮住,身上常年穿著的錦衣玉袍也換成了普普通通的布衣,只留下一雙不能偽裝的眼睛,但僅是那雙眼睛,就能毫不費力地攝人心魂,引人注目。
像是早就料到傅晏清很快就會追出來一樣,葉淮止的視線從頭到尾,一秒鐘都沒有離開過那片人群,傅晏清出來的一瞬間,葉淮止就看見了她。
他嘴角微微勾起,抬起手,向她做了個過來的手勢。
傅晏清:“……”好吧,看在她這些天確實做的有些過了的份上,就不跟他計較這些了。
傅晏清慢慢地走到他身旁,盡量讓自己走路的姿勢顯得不那么奇怪。
葉淮止一直帶著笑意地看著她,在她快要走到身前時,伸出手,不容拒絕地握住了她的手臂,薄唇輕啟,“走了,回家。”
傅晏清:“……”
她腿腳不便,葉淮止扶著她,她確實能輕松一點,傅晏清沒有不知好歹地推開他,而是輕車熟路地攀上他的手臂,把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壓到了他身上。
這次輪到葉淮止說不出話來了。
葉淮止:“……這樣就好好走。”別走著走著又歪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