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淮止完全不在意自己已經被徹底“清化”了的言辭,正了正神色,繼續道:“短時間內,我們想過去是不可能的,這樣,我派幾個人過去看看,一旦有情況,我會馬上告訴你。”
她聯系不上留觴閣,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,“行,那這件事就先放一邊了。”
葉淮止點點頭。
傅晏清透過被風揚起的縫隙,看了看外面的景色。
只見外面出現農舍的頻率越來越高,屬于人類的痕跡也越來越多。
他們就快到北涼府所在的曲濰城了。
曲濰城作為北涼府駐地,城中有曲濰水穿過,自然是整個北涼最富庶的地方,甚至還可以說是整個北方最富庶的城市。
這里的煤、鐵礦儲量占據整個都梁的三分之一,是當之無愧的軍事重地,舉目望去,遠處的山上還殘余著礦產開采的痕跡。
傅晏清看著越來越有人氣的景色,頭也不回地道:“馬上就要到了,你準備怎么辦?”
她問的是那些被葉淮止掉包后的物資。
葉淮止聞著空氣里越來越混重的氣味,笑了笑,“只要不讓他們看見里面是什么東西就行。”
他說的無比輕松,傅晏清卻知道遠不止那么簡單。
不讓他們看到,怎么不讓他們看到?萬一他們堅持要檢查,難道葉淮止還能攔著不讓看嗎?
葉淮止笑笑,“就是你想的那樣,很簡單,拿我的身份壓著他們,他們沒那個膽量冒犯我。”
北涼落到如今這步田地,北涼府所有人,包括已經身死的趙士升都脫不了責任,葉淮止身為皇室,又是受皇帝囑托運送物資前來支援他們,一旦葉淮止的態度強硬起來,他們都會害怕,繼而不敢再要求檢查物資。
怕什么?怕葉淮止身承皇命,隨時可以要了他們這些辦事不利的廢物的性命。
但是……
傅晏清看向他,“萬一有人不怕死,執意要檢查呢?”
葉淮止笑,若有所思地道:“那我倒是挺期待的,這位堅持認為我不讓大家檢查,是因為物資出現問題的人……是誰了。”
是誰……能是誰呢?除了那個奸細屢次三番在他們行進途中暗下殺手,以為自己的人有可能威脅到物資以外,其他人有幾個會懷疑葉淮止的能力的?
傅晏清面無表情地看著葉淮止,心想自己這就是明擺著的狗拿耗子瞎操心,葉世子既然有膽子做這種監守自盜的事,他能沒有辦法瞞天過海嗎?北涼府的那些人,除了那個內奸稍微夠看一點,其他還有誰能跟葉世子叫板的?
葉淮止又笑了笑,道:“其實,我更期待現在的北涼府是什么樣子。”
掌管北涼府要務的趙士升死后,北涼府不可能不繼續運作,不然前線不會安靜這么久,北延人有備而來,只要一個疏忽,就有可能丟掉一座城,那么是誰在趙士升死后,動作麻利地接管了北涼府的所有事?讓整個北涼府不至于出現群龍無首的情況?他又是怎樣……讓北涼府那些目中無人的狂徒甘心聽憑調遣?
除了現在剛從京城動身前往北涼的葉煥,葉淮止想不出北涼府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本事。
就比如,他沒想到北涼府竟然有一個隱衛,能從北涼府重重重兵把守之下,帶走那個刺殺了趙士升的刺客。
而且,那個隱衛……是個女子,她的名字,叫謝常。
葉淮止無聲地看了眼依舊在盯著車外看的傅晏清,在心里默默地進行了一番比較。
那個人的功力,不必傅晏清低。
傅晏清身為女子,又是這樣年輕的年紀,能有這一身功力,已經是極為少見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