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晏清臉上一熱,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。
葉淮止面色平靜地看向還是一臉懵的夏侯軼,問道:“這些話你從哪里聽來的?有多少可信度?”
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那句無心的話有多重要,夏侯軼也開始嚴肅起來。
他皺著眉,盡力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,“這些都是我同那些北涼兵喝酒聊天的時候從他們嘴里得知的,雖然途徑不怎么正經,但是眾口難調,他們一個兩個都這么說,可信度一個不低……”
說到這,他看了兩人一眼,似乎有些心虛,畢竟跟士兵喝酒聊天算不得什么正經事,也就只有他能在這個時候做的出來了。
但是眼下兩人的心思都在趙蕭和秦放的關系上,并沒有閑工夫去管他是否違犯了軍規。
見二人沒有其他的話,都在等著自己繼續說下去,夏侯軼微微地松了口氣,這回再沒有負擔,“那些兵都是秦副將從北涼府里調派出來的,聊天的時候難免就聊了幾句這個秦副將,他們說,這個秦放,從小被當作武童養在趙蕭身邊,趙士升本來沒有對他寄予厚望,但是秦放在一次偶然中表現出了學武的天賦,趙士升便把他帶到了身邊親自教導,一直到今天。”
“他在之前一直都很低調,比他那幾個同僚低調多了,對下面的人也很好,尤其最上心趙蕭的事,只要趙蕭吩咐,無論多難他都會盡力做到,趙蕭也挺關心他,一旦他受點什么傷,就會整天往他的住處跑,給他送藥什么的……其他人也總拿著這個打趣他,說他小時候被趙士升提拔,長大后還得了大小姐的青睞,命好的不像話,老天實在太不公平了。”
傅晏清低著頭,細想這那幾日在北涼府的情景,“可是,就我那幾日的觀察來看,他和趙蕭的關系并沒有異于常人,不像是你說的那樣情投意合。”
葉淮止沉默著看著夏侯軼,顯然是默認了傅晏清的話。
夏侯軼不耐煩地“嘖”了一聲以示不滿,“我說你們兩個,先聽我把話說完再下結論好嗎?”
傅晏清撇了撇嘴,伸手做出個“您請”的手勢,“嗯嗯,您繼續講。”
夏侯軼清了清嗓子,繼續他剛才沒說完的話,“那些人說,趙士升雖然對秦放這個學生挺滿意的,平時也會給他很多歷練的機會,不然他這次也沒能這么順利穩住北涼府,但是卻一直沒有起過要把自己女兒嫁給他的想法。”
傅晏清不解道:“這不是很正常嗎?秦放無權無勢的,趙蕭如果嫁給他肯定算下嫁,下嫁自然要找個服眾的理由,不然秦放還不成了眾矢之的?”
夏侯軼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,道:“原因不在這,趙士升是真的不想把女兒嫁給他,我聽他們說,有一次趙士升的一個副手開玩笑似的跟趙士升提了一下兩人的婚事,趙士升當場拉下了臉,嚴詞苛責說那話的副手,事后還分別把秦放和趙蕭二人找過去談話,據說趙蕭回來后哭了一整晚,秦放更慘,被打了一百大板,回到住處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血淋淋的,從那以后他們二人就很少來往了。”
傅晏清想起才見了沒幾次的秦放,莫名的有些心疼他。
一直安靜聽著的葉淮止抬起頭,面色凝重地地看著他,“這些事是什么時候發生的,你知道嗎?”
夏侯軼摸了摸后腦,為難道:“這個我還真沒問,不過那些人說話的時候提到過一兩句,應該是在北涼入侵之前不久,他們說趙士升為了支走秦放,已經把暫時兵符給了他,本想讓他帶兵到其他城池巡視一番,但是還沒來得及下令,北延人就進攻了,之后沒多久趙士升也死了,兵符就這樣一直都在秦放的手里,順理成章地,手握兵符的秦放暫時接管了北涼府。”
葉淮止和傅晏清對視一眼,微微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