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臉色比起離開時蒼白更甚,唇瓣也失了血色,手心冰涼,傅晏清滿肚子的氣,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消了。
葉淮止看著她笑,因為手冷,還扯過了一角被子蓋住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,“沒有不想見你,昏迷時做夢,夢里也是你……怎么會不想見,只是……”
只是思念到了極處,真要見到時,卻害怕了。
傅晏清不敢再看他的眼睛,生怕自己在他面前露了怯,“只是什么?”
葉淮止笑,手心冰涼也不想放開她,與其不安,不如兩個人一起不好受吧……
“只是……憂思甚篤,心病亦重,怕你見了憂心。”
傅晏清一愣,轉過頭瞪他,“你是不是一生病就想挨罵?這種時候說點好聽的,哄哄不就過去了嗎?我難道急急忙忙跑過來就是跟你生氣來的?”
葉淮止也是一愣,片刻后,抿著唇笑,一言不發地看著她。
葉世子不說話,只看著人笑的時候,眼神溫柔的能溺死人。
傅晏清被他看了一會兒,實在經受不住葉世子這明晃晃的美色攻擊,只能繳械投降。
她自暴自棄地擺了擺手,道:“行,剛剛那話我就當你沒說過,現在這身傷是怎么弄的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,可以說了吧?”
葉淮止笑著低下頭,被子遮掩著,他看不見兩人交握的手,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安。“你還記得我上一次昏倒的時候嗎?”
傅晏清一怔,想起上次的驚慌失措還心有余悸,她懨懨地看了一眼葉淮止,問道:“你想說什么?”
葉淮止依舊低著頭,不過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,“那一次,我是因為中毒,體內毒氣失衡,傷了臟腑,才會昏迷,這一次其實也差不多,就是被人多捅了一刀而已。”
貫穿腹部、讓他差點喪命的一刀,就這么被他輕描淡寫地帶過,仿佛那一刀真的無關緊要一般。
傅晏清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林徹并沒有告訴她,葉淮止的那一刀有多嚴重,她只知道葉淮止已經昏迷數日未醒,所以葉淮止這時候輕飄飄地帶過,她也沒怎么關心,以為真的只是一個不嚴重的傷。
葉淮止見她沒有追問,稍稍松了口氣,心想著容燁應該不會傻到跟她說這個,便繞開了那一刀,把自己昏倒的事全部推到了中毒之上,畢竟對他來說,中毒是家常便飯,好的比刀傷快,傅晏清也就不會拿這個說事。
“那一次中毒之后,我讓人調查過,只是一直沒有告訴你……兩次都是同一個人,也是同一個目的,說了這些,你應該也能猜到是誰了。”
傅晏清還是沒有說話。
葉淮止說的沒錯,她一早就對那個人有了一些猜測,再加上第一次被人襲擊、緹南商幫鬧事等等事情,也能猜出個大概。
第一次昏倒,他正在調查太子死亡一案,是在為皇室辦事,第二次昏倒,是“在那格城”暫理事務的時候,還是在為皇室辦事……
那人一早就謀算好了,他不信葉淮止,卻又不得不用葉淮止,只能用這樣的方法給他一個警告,并且時時刻刻地威脅著他。
他還在那人的勢力范圍之內,不要想著離了京城,就能隨心所欲。
傅晏清以為他們那次借著偷換物資的時機,已經把皇帝安排在他們身邊的人全部拔除了,沒想到葉淮止還是因為這個受了傷。
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,葉淮止握緊了她的手,輕咳一聲,道:“那些人確實已經被拔除了,現在和京城聯系的人也是我的人假扮的,不過毒……是早就在體內的,只是我一直用內力壓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