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月感到淚水在眼中打轉,卻沒移開視線,而是同薛鑒祿對視著,繼續說道:“經過調查,發現薛家財寶盡失,連同他們在城中鋪子里的全部商品幾乎被洗劫一空。由于是用白綾上吊,沒有打斗痕跡,再加上仵作未在身體中檢測出藥物,為平息恐慌,衙門決定盡快息事寧人,將此事判定為自刎,很快就結案了。由于拿不回自己的當品,薛家的客人紛紛譴責聲討,薛家雖欠下債務卻無法償還,從此在江南地界,成了臭名昭著。薛府一共三百七十六口人,唯一逃過此事的只有薛家十七歲的嫡子,但他自案件了解后便杳無音訊,再也沒有人見過他。”
胸口悶悶的,滿月眨了眨眼睛,見薛鑒祿起身,走到了她面前。
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,眼中情緒濃重:“這又如何?”
“懸賞榜有兩種,一種是官府牽線,會張貼公示的榜單,還有一種是私人懸賞。官府懸賞的只是罪犯,私人懸賞則是各種各樣......私人賞金排在第四的,是懸賞江南薛府自刎案的情報和證人,得到證實的情報千金一條,證人只要活的,萬金一個。”
滿月凝視著薛鑒祿的深眸,時隔十年,她第一次這樣近地看著他,同他說著話。
她想抬手拉住薛鑒祿的衣服,但還是放棄了,只是一鼓作氣道:“如果你在追查是誰對薛家做了這件事,我可以幫你!”
明明她已死過一次,重生后不該是酷炫狂拽無所畏懼么,但為什么在他面前,她卻覺得自己依舊像個孩童,一心期待著他回應自己。
薛鑒祿睨著滿月,滿月感到她深陷他的眼眸之中,只聽他道:“我還輪不到你來幫忙。”
什么輪不到啊,明明前世他不是沒能活下來嘛!滿月腹誹。
“那,就是說你來這里就是為了追殺兇手,我說對了是不是!”滿月轉而抱臂道:“既然如此,我不管你同不同意,如果你不讓我和你一起,我就自己去查。查到什么我也不會告訴你,就一個人去對付他們。你是要我幫忙,還是要讓我一個人去?”
偶爾也要任性,前世她沒能強行跟著薛鑒祿下山,是她得知他的死訊后深深懊悔的決定。
她不知薛鑒祿在想什么,想必他是在琢磨她到底會做到什么份上。
“我是說真的!就算把我綁起來,把我打昏,我也要管這件事!”滿月認真補充道。
只見薛鑒祿倏然動了一下,抬起手來,滿月下意識要往后退,生生讓自己停住了。
薛鑒祿的手放在她的額前,像是要和從前一樣摸她的頭,但見她躲避,他放下了手,抬頭看向滿月身后:“鏡花水月,出來吧。”
滿月扭過頭去,見瓐一推門走了進來。
他竟就在門外偷聽嗎!
“你知道他是鏡花水月?”滿月看向薛鑒祿。
“當然,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短了。”瓐一接道。
薛鑒祿不置可否,只道:“把她卷進來,你在打什么算盤?”
“不是。”滿月伸手拉住了薛鑒祿的衣袖,垂眸道:“是我自己來的。”
瓐一音中帶笑,對薛鑒祿說:“既然多了一人,你的計劃也要變了。”
“已經有計劃了,知道是誰下的手了?”滿月問道,微微瞪大眼睛。
果然,前世薛鑒祿是為了復仇才會到上元來。
若和前世一樣,他要在兩個月后才會和仇人交手,難道說這一世因為她的出現,造成了什么改變嗎?
“嘛,是個很棘手的人。”瓐一接道。
“夠了。”薛鑒祿打斷了他,對滿月道:“時間不早,先休息吧,其他事明日再說,還有”他摸了摸額頭,看向別處,“今晚在臨風閣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滿月打斷了他的話:“是不想我參與,所以才對我出手的,對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