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月一一答了,待問候完了,就聽瓐一道:“我也想給建甌先生行個禮,可惜被束縛了。”
建甌舅一下就看出他是誰,忽然冷笑了一聲:“放屁!”
建甌舅除了對建旲會顯出暴躁外,向來性情溫和,這下倒叫滿月驚了。
“你真尊敬我,拿我當先生,你就不會和王不告而別!”建甌瞪著瓐一,轉向薛鑒祿,道:“這是誰?”
滿月愣了一瞬,似乎真有其他她不知道的故事……
“啊,我想讓建甌舅您幫他看看。”滿月說著:“他丟了一半魂魄,有治好的方法嗎?”
“丟了魂魄?”建甌舅擰眉道:“過來我看看。”
他將手上斧子遞給建旲,滿月也對建旲道:“我松手了,你看好他,別跑了。”
接著她便拉過薛鑒祿,同建甌舅走去隔壁房間了。
建旲拿著斧子,一手抬手摸了摸后腦勺,似是有些尷尬,道:“你就是瓐一?”
“以此名稱呼也可。”瓐一泰然自若,走到房中來:“方才我還在說島上未變,如今看來還真有幾分物是人非了。”
“哈哈。”建旲的口吻同敘舊般:“要不你先坐著,我給你倒杯茶?這幾日都是春祭,外面可熱鬧了。”
“怪不得張燈結彩……”
“你在島上待了多久?”
兩人說著聊了起來,滿月到了隔壁房間,建甌舅讓薛鑒祿坐到椅子上,但薛鑒祿并無反應,還是滿月按著他,他才坐了下去。
建甌舅翻找著柜子里的東西,問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丟了魂魄?外面那家伙給看的?”
“嗯。”滿月說道:“除了叫他吃飯外,就沒有其他回應了。”
“那家伙說能不能治好?”
“他說……”滿月想了想,“說不準。”
“倒比我聽說的會做人啊。”建甌舅又冷哼了聲,說:“怎么搞成這樣的,說來聽聽?”
“他快死了……”
“哦,誰做的?”
“牧冷骸。”
“嚯,這家伙還真和人皇杠上了,有些膽量啊!”建甌舅拿來一個小小的方木盒,放到桌上:“人皇叫法師來拿了他魂魄?”
“不是……”滿月看著建甌舅將木盒展開,道:“是我。”
“你做了什么?”
“他快死了,好像是我用了聲音,但瓐一說不知怎么回事并不完全……”
滿月望著失去神采的薛鑒祿,并未注意到建甌舅的手停住了。
“……你用了聲音?說了什么?”
“讓他別死,活過來一類的吧。”滿月說著側頭對上了建甌舅的目光:“怎么會——”
建甌舅有著紅若天火的濃眉,眉下是雙炯炯有神的褐色圓眼,年輕時常笑,笑時褐眸明若星辰,而立后常蹙眉,眉間已出深紋,可滿月對著他從不感到可懼。
此刻卻不同。
建甌舅臉上說不出是怎樣的表情,并未說話,也未皺眉,只看著她,便透出一股寒意,很是陌生。
她想說什么,只聽建甌舅嘆了口氣,接著便將方盒拼好。
“怎么了?”滿月問道。
她側身看著,見建甌舅走回柜前,拉開柜屜,動作緩慢,道:“用你的聲音救不回來的人,就沒有其他法子了。”
“不可能!”滿月搖頭道:“我的聲音也是一種法術,法術自有法術能解。”
“阿月,你知道姐姐為什么不讓你和其他女孩一樣學琴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