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皇唐天朝那是有想法就完事兒的嗎?
不過他也懂錢老漢的意思,就是讓自己定位好路線,將來要是在這“官產學媒”中廝混,人設是不能崩塌的。
一旦崩塌,重新豎立一個人設,是比較麻煩的事情。
于是王同學就表示,“進奏院選人資格范圍擴大”這件事情,他完全支持,不過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。
王角覺得,連續納稅五年的,都可以有資格。
他說了,然后錢老漢差點大耳刮子抽過來。
真要是按照王角說的,那天下大亂指日可待,錢老漢問王角能不能盼著有點兒好。
王同學表示不能,沒辦法,他是土鱉,想要混得好一點兒,社會得安定,但又不能太安定,得帶著一點點混亂。
輕微的動蕩,才能讓他這種人有機會安安穩穩地過活。
畢竟,統治階層要維穩,無非就兩招。
一是往死里打;二是往死里掏錢。
輕微的動蕩,打死誰都打不到他這種人身上。
輕微的動蕩,往死里掏錢,這就能蹭蹭經驗沾個光。
美滋滋。
這種下賤的心態,讓錢老漢非常的無語。
想他一世英明,臨老收個弟子,乍一看挺好,當然也確實挺好的,可現階段這種時時刻刻打算混入統治階層然后胡吃海喝的心態,著實讓人郁悶。
想當初,怎么就收了這個學生呢?
噢,殺龍港第一工讀學校都是人渣啊。
那沒事了。
矮子里面拔高個,看到王角這樣一朵“白蓮花”,也就覺得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漣而不妖”。
然而本以為會“不蔓不枝”,結果跟狗尾巴草一樣,呲了一頭的毛刺兒。
“獅駝嶺錢三郎”頭一回覺得自己的眼光、經驗,是真的還需要打磨。
回到朱雀街的豪宅,小黃文事業的交接工作也終于完成,“火云書局”的紀老板,現在也沒空再來寒暄,畢竟,攤上了“身毒太上道”這樣的大事兒,紀老板也得抓緊時間梳理好方方面面。
畢竟,得放著反噬。
所以這陣子紀老板到處跑,今天晚上還得出差一趟去南蒼省,漂洋過海,屬實不易。
“娘子,今天我在先生那里,聽說了一個事情。”
“大郎沒有跟先生道別么?”
“嗐,這個糟老頭子又不是明天死,早晚還得見面的,道啥別。”
“……”
蕭溫頓時無語,手上正在整理的衣服,當時就凌亂了。
“不提他。”
王角找了個座兒坐下,剛坐下,蕭溫已經倒了一杯涼茶過來,放在了他的手邊,然后嗔怪地說道,“你在家里這般口花花的,倒也還好,出去了,可不能這樣。”
“放心,出門我就是各種尊師重道,不信你去問,我是誰,殺龍港一中‘尊敬師長’小郎君。路人皆知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對了,今天糟老頭子跟我說,什么‘黑海行軍總管府’換帥,啥意思?”
“這是西域駐軍,負責打仗的。”
將一件罩衫疊好,蕭溫想了想王角的尺碼,打算一會兒去成衣鋪買現成的厚衣服。
這光景北上,去了京城,指定就要冷起來。
“不是說還有什么都護府啥的嗎?”
“行軍總管府其實就是戰時狀態,但是前幾年在西域,都是打打停停的,這行軍總管府,也就一直存在了下來。”
“也就是說,這是前線指揮部?”
“前線指揮部?”
蕭溫停下了手中的活計,想了想道,“的確就是這么一回事兒,大郎,你從哪兒聽來的詞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