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從變成皇唐征稅總局之后,一切就變了,秘密處決是非法的,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。
倘若“三法司”介入,哪怕是給“三法司”一個面子,也不能扣動扳機,把聲音搞得很大。
果然,這邊傳來了槍聲之后,圍墻內正在收攏俘虜的“三法司”官員頓時眉頭一皺,有個三品檢察官想要往外走,卻被同伴伸手攥了一下,同伴攥住了他的胳膊,雙眼盯著他看:“走火而已,很正常。”
“走火?”
三品檢察官看上去還很年輕,這樣人,在“三法司”之中并不少見,這是為數不多年輕人為主的強力部門。
他們的熱血,他們的沖動,他們的年輕氣盛,都是“三法司”所需要的。
“昝處長!”
“走火!絕對走火!”
穿著黑甲的昝隊長立刻小跑過來,然后指天發誓一般地說道,“外面可能有地雷,弟兄們都是比較緊張,抄著家伙手指頭一抖就會響,我保證,之后肯定沒有這樣的動靜。”
“哼!”
那位三品檢察官沒有再多說什么,只是看了看大門,看到那挺機槍,嘆了口氣。
等昝隊長走開之后,同伴這才道:“現在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錢局長這一次,肯定會入閣的。”
“他們太狠了!”
“慈不掌兵,義不掌財。這些,你都是懂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沒有什么可是!”
雙目圓睜,同伴盯著他低吼道,“沒有!什么!可是!”
說這句話的時候,那聲音就像是從牙齒縫中蹦出來的一樣,充滿著怨憤,充滿著無窮無盡的怨憤。
這種怨憤,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。
“這個姓昝的,跟他祖宗一樣狠!”
“夠了!我們是來辦案的!記住!你是三品檢察官,如果你還想晉升為二品大檢察官,你最好學會做事!”
“學會做事?!你是說讓我看著圍墻外面那些傷員被滅活口?”
“叛逆……當誅。”
“他們是受蒙蔽的……”
“叛逆!當誅!”說著,同伴用手指點著他的胸口,“你的身份,是中央檢察院三品檢察官,你的責任,是監察!你可以反貪官!你可以簽發逮捕令!你可以提起公訴!但你不能介入戰場!更不能介入你責任之外的一切!收起你的正義感!”
“……”
三品檢察官張了張嘴,最終什么都說不出來,他甚至知道,只要自己往大門口走,往外看去,就能看到那些稅警團的稅警們在干什么。
一定是抽出了佩刀,一定是手中還帶著一條毛巾。
毛巾,是用來捂嘴的。
佩刀,是三百年不變的橫刀。
讀書的時候,他也是有一把橫刀的……
“嗚嗚嗚嗚嗚……”
嗤!
噗嗤!!!!!!
開闊地的一條壕溝下,有個傷兵被人捂住了口鼻,發出了“嗚嗚”悲鳴聲,然而一切都是無用,任由他如何掙扎,甚至手指甲因為發力過度,在水泥邊沿上折斷,血肉在排水槽內壁上劃出四條平行線,依然……無用。
殺死他的,是個中年稅警,手起刀落,干凈利索。
心口,脖頸,橫刀想刺就刺,想切就切,輕松得很。
“呵……”
中年稅警喘了口氣,緩緩地直起了腰,雙目有些模糊,或許是感覺有點累,撐著腰向后仰著頭,大口大口地喘氣。
這種感覺太壓抑了,實在是太壓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