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又不敢亂來,真遇上地方豪門鬧事,真敢派兵鎮壓嗎?”
錢镠面色淡然,“不過他不敢,老夫讓他敢,不就行了?”
“呃,這……恕卑職愚昧,局長,這要如何行事?”
“馮家疑似叛亂,‘三法司’不用查都知道不可能。但是肯定有人趁亂,假借馮家的名義發動暴亂,這就合情合理了,對不對?”
“那這又如何讓路都督……”
“死的,都是假借名義鬧事的,不就行了?這樣的功勞,要是姓路的還抓不住,那真是半點血性都沒有,要來何用?還是早早兵部除名,退休養老去吧。”
“原來如此!”
隨員恍然大悟,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,“多謝臺座指點。”
“現在亂了,也就亂了,有些好處,給別人要大方一點,這樣你的路,也要好走一些。”
說罷,錢镠雙目泛著精光:“老夫入閣之后,你們要多加努力啊。”
“臺座放心!”
“復先祖之偉業,何其難也。”
一聲長嘆,錢镠拿出一張紙,遞給身旁一人:“燒了吧。”
“臺座,要不要……做個備份?”
“燒了吧。”
“是!”
接過這張紙的人,立刻轉身,前往另外一處船艙,等錢镠下船之后,此人推開了房門,然后道:“將名單上的檔案,全部燒了。”
“啊?!主任,這些都是‘桃園會’亂黨分子的……”
“這是臺座的意思!”
“是!”
有個機密秘書見狀,上前小聲地問道:“主任,這件事情……是不是,要記錄一下?”
“不必。”
聽到這個答案,機密秘書頓時大喜,頓時道,“主任,莫非局長入閣之事……”
“現在已經跟我們稅務局沒有關系了,‘三法司’也好,廣州都督府也罷,還是說嶺南省政府,這是他們的事情。我們,現在就是個看客。”
言罷,又聽到了一聲驚爆,爆炸是如此的激烈,大概是“天寶號”已經承受不住,要徹底的沉默在這里。
這一次的行動,“天寶號”裝滿了金銀財寶,金絲楠木都有二十多根,那都是好東西啊。
除此之外,“天寶號”這次用來壓艙的,都是上好的翡翠。
盡管翡翠不值錢,于貞觀朝的人來說,就是破爛石頭,但是極品翡翠,在洛陽依然是不愁沒人要的。
而現在,伴隨著一聲聲爆炸,接二連三的驚爆,這些金的銀的木頭的石頭的,全都一股腦兒沉到了江南洲的水里。
之前跟著錢镠的文官們,還在計較著錢財,但隨著錢镠的態度亮出來,所有稅務總局的文官們都清楚,這一波,不撈也就不撈,由得廣州都督府和嶺南省政府去撈。
稅務總局這一回,不出意外的話,功勞和實際受封的功勞名義,應該是不一致的。
真正的功勞,是短期內瓦解了“南海四大家族”,至少他們的大本營之一,南都廣州,算是歇菜了。
沒有個十幾二十年,別想重整旗鼓。
而明面上“南海四大家族”收斂的原因,就是查到了“蓄奴”……非法蓄奴。
中央的那些相公,定然是知道這一切是誰的功勞,只是封賞的時候,決計不能說是為了獎勵肢解“南霸天”。
定稅有功,追討稅款……這便是一個極好的理由。
而給這個理由加上一個金額,那就是……五十億。
五十億,拿來糊弄民間的輿論,已經是綽綽有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