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自然就有喜歡在老家郴州蓋“銀樓”的大老板。
有些大老板發家,靠的是“栲膠”一項就行了;有的是倒賣茶油;有的是走私金銀;有的是走私茶葉……
還有的,就是販奴。
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,隔壁道州老鄉騙過來,一頓操作猛如虎,先去連州,后去韶州,南下廣州,直奔“天涯洲”。
一條龍服務,從出生到入土,給你算計到完美無缺。
正經人誰販奴啊,所以敢販奴的,哪家沒點毛病?
巧了,甘正我剛剛好認識幾個有毛病的。
當然這些認識的人,都不在“中央核心區”,但大體上的渠道路線,他心中有數。
于是當甘正我提出,他準備現在湘南地區做個排查,一邊宣傳一邊考察的時候,與會眾人的表情,是相當嚴肅的。
再無小覷。
畢竟,之前在很多湖南人江西人看來,湘南怎么看也是湖南省省內,能有什么幺蛾子?還能有什么天大的風險?
“安陵散人”不行,那是因為他不給力。
現在粗略地看過甘正我的分析,就知道其中的復雜性,遠超湘東地區。
難怪委員長一開始不在湘南看風景。
“湘南的工作,不要想著一朝一夕就能完成。山寨中的底層瑤人,州縣山區中失地農民的家人,還有那些失去人身自由的奴工,等等等等,都是需要全面考慮的。馬虎不得。這也是為什么,我堅決同意甘總教前往的緣故。”
“第一,甘總教是教育部出身,又是‘學兵隊’的精英,在業務上非常老道。”
“第二,基于原先職業帶來的優勢,甘總教在面對湘南各州的地方頭面人物時,不必遮遮掩掩,甚至還有很強的心理優勢,畢竟,這是教育部的精英。不說‘口含天憲’,但也差不多了。”
“第三,甘總教在‘萬畝風塘’的訓練成果,有目共睹,學兵們對甘總教是很服氣的,教官助理們對他的業務能力,憑心而論,除了常克恭同志,哪怕是郭威,可能也要差一點。”
“第四,湘南建立據點,建立義勇軍,對保護我們的南方側翼,是有幫助的。要知道,湖南省省內地形,由南向北不能說暢通無阻,但的的確確要容易的多。”
“第五,‘靖難軍’大本營就在嶺南省,他們的主力如果還和上半年一樣,輕輕松松進入江西、湖南兩省,那萬一有一天出現重大變化,時局出現了我們不可預料的動蕩,一旦引起南北夾擊,甚至四面包圍的狀況,多一個方向上的突破口,對我們而言,就是多了一份保存有生力量的可能。”
說完著一些,與會眾人,包裹在外面門口靠墻抽煙的郭威,都是微微點頭。
義勇軍的發展是快,但同樣的,危機四伏。
這種危機感,一直縈繞在眾人頭上,一刻都沒有停止過。
沒有因為義勇軍的節節勝利就減少一星半點,原因很簡單,帝國太大,帝國特別大,帝國超級大!!
而這個帝國,是他們的敵人。
更離譜的是,是他們自己,主動選擇要站在這個敵人的面前,與之搏殺。
你死我活,注定要分個勝負出來。
“現在,對甘正我同志的計劃書,還有什么補充的嗎?”
王角說罷,與會眾人,只要是湖南省本地的,都是舉起了手。
“一個個來說吧。”
王角點了點頭,看著彭顏料,“顏料,你講講看你的想法。”
“委員長,經費,人員,物資,怎么解決?”
“經費基本上不由義勇軍軍部出,而是‘安陵散人’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眾人頓時無語,齊齊轉過頭,看著捂著臉的“安陵散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