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王翔。”
這是個四十余歲的男子,胡須很長很光亮,頭發烏黑亮麗,面色淡然。
“此次給陛下診治是老夫為主,聽聞待詔醫術無雙,某想請教……”
隨即一堆術語就出來了,什么經絡,什么補瀉,什么溫涼燥熱……
曹皇后就在邊上看著,她也很想知道沈安的醫術是否真的那么神奇。
沈安淡淡的道:“醫術傳承多年,可藥醫不死病……佛渡有緣人,一個人的身體要緊的是根底。根底牢,那么病就好治。想必你也在頭痛陛下的底子嗎?”
趙禎的身體從來都不算好,算是有些先天弱。
“你莫要顧左右而言他。”王翔走近前來,目視沈安,“你什么都不懂,老夫想請教……你是用什么來給官家治病?這里是宮中,床上的是官家,豈可任由你這等師從不明的人來給官家治病……圣人,臣請告退。”
這是要撂挑子了。
你們要讓沈安這個騙子給官家治病,老夫就回去。
這就是同行相輕。你要請他來,那我走。
說是換在別的朝代,王翔的話一出口就是怨望,脾氣不好的帝王會令人把他打個半死。
曹皇后不喜歡這種脅迫的語氣,不過王翔的醫術了得,她以后也有倚重之處,所以只得忍住了急躁的脾氣:“且看他的診治。官家的身體重要,誰說了都不算,要他覺著好了才算。”
趙禎一直在聽著,此刻卻微微點頭。
“朕先前夢到了先帝……”
臥槽!
曹皇后變色,王翔變色……
病人夢到這個可不是吉兆,用違心些的說法就是那個啥……
陳忠珩的眼中多了水光,低頭擦了一下。
趙禎看著屋頂,緩緩的道:“先帝問朕……我兒,你來作甚?朕說……孩兒來看爹爹。”
他偏頭看著曹皇后,微笑道:“先帝身處霧氣之中,看不真切。朕正想問問他可好,就聽到有人說沈待詔來了,就迷迷糊糊的醒來……”
曹皇后的目光轉動,說道:“剛才誰通稟的?”
外面有人說道:“圣人,先前是小郎君那邊的王崇年通稟的。”
曹皇后點點頭,對沈安說道:“幸而你來了,如此,你給官家看看。”
趙禎看著沈安,笑道:“朕此刻想起了前唐太宗的故事,沈安莫不是朕的尉遲恭和秦瓊?”
沈安一怔,心想這個故事不是我給趙仲鍼說的嗎?怎么傳出來了?
趙禎笑道:“昨日仲鍼來探病,就說了這個故事,說自己血氣足,可以守門……”
原來如此。
趙仲鍼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趙禎,趙曙不是白眼狼。
那個少年長大了。
王翔說道:“官家,少說話。”
“我說……”
沈安有些怒了,偏頭看著王翔說道:“官家睡多了,人一點精神都沒有,就該說說話解悶,你這是想讓他變成呆子嗎?”
王翔冷冷的道:“張口氣就泄,官家要靜養。這些你不懂,莫要誤導了官家。”
他真的是看不下去了,覺得沈安這等人就像是個佞臣般的在蠱惑著官家。
沈安看了他一眼,低頭道:“官家,您這個毛病,緊要是心情要好,男女之事暫且禁了吧……另外……”
趙禎的面色有些不虞,顯然不高興。
沈安看著他,認真的道:“官家,您是仁君,臣希望您能長命百歲……真心的希望您能長壽……”
他說的很認真,趙禎感受到了真誠,面色就好看了,還溫言道:“你的忠心朕知道了。”
他依舊在自稱朕,可見這幾日一直在警惕之中。
沈安低聲道:“丹藥……官家,那就是毒藥,您會說那些服丹藥的人長壽,可您的身子根基不牢,此刻丹藥就是刮骨的鋼刀,一點點的在摧殘您的身子。您仔細想想,服丹前是否身體康健,服丹后精神亢奮,隨后就漸漸萎靡……”
……
月票啊!月底了,嗷嗷待哺的大丈夫等著諸位投喂月票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