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意?沒有的事。”
蘇軾寫信回家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,而鳳翔府有陳公弼在,所以蘇洵很是放心。
為人父要謙遜,別人夸贊自家的孩子時別嘚瑟,所以蘇洵只是習慣性的謙遜。
姚辟點點頭,拿起一本書,淡淡的道:“外面有人說子瞻跋扈,陳公弼看在你的面子上多次手軟,此事你要小心。”
蘇洵愕然道:“不能吧?子瞻為人很好,再說陳公乃是我蘇家的世交,子瞻怎會跋扈?”
姚辟放下書,皺眉道:“空穴不來風,這是子瞻仕途的開端,若是任由人誹謗,終究不美。”
誹謗與否姚辟不知,但這股子風潮卻來得很快,很洶涌。
蘇洵點頭謝了,然后有些心不在焉的開始做事。
等下衙后,他出去遇到些別處的官吏,往日大家都是笑瞇瞇的,可今日大家的笑容卻有些詭異。
“老泉兄,外面說蘇軾被陳公弼呵斥,就寫文譏諷還擊,這是藐視上官。”
姚辟打探到了消息,擔憂的道:“此事不簡單。”
蘇洵點頭,等回家后也不給蘇轍說,自然的吃飯睡覺。
而在宮中,趙仲鍼也是很自然的吃飯睡覺。
他躺在床上,王崇年站在床邊說道:“他們說您跋扈,而且交好的人大多如此,可見是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。”
趙仲鍼沒反應,王崇年繼續說道:“還有人說宗室中……宗室中有潛質的人無數,官家只記得當年的那人,卻忘記了帝王不該講舊情。”
“這是說爹爹是靠著以前進過宮的經歷,此次方能脫穎而出,靠的是舊情。”
趙仲鍼睜開了眼睛,淡淡的道:“宮中對爹爹并不友好,有的人當年做了惡事,怕爹爹會清算,于是和外人聯手造謠生事,無趣。”
王崇年低聲道:“小郎君,那就任由他們造謠?”
“跋扈不跋扈是官家和宰輔們說了算,我如今蟄伏著,若是他們還想借機生事,那說不得就大鬧一場,讓他們知曉有的事不可做過了。”
“可這樣會惹人不滿。”
“太尖銳了?”
趙仲鍼笑了笑:“目下我并無人手去反擊,不如此又能如何?”
王崇年欲言又止,最終躬身告退。
“滅了燈。”
“是。”
燈滅,寢宮內漆黑一片。
黑暗中,趙仲鍼伸出手臂指向空中,淡淡的道:“盡管來試試,看看我可怕了嗎?!”
……
宮中的謠言被曹皇后發現了,第二天她去找到了趙禎。
“官家,這些話傳的過了些,而且任由他們非議仲鍼,這是不分尊卑。”
趙禎聽了那些傳言,就嘆道:“都是沈安引出來的,他身邊的那些人都是跋扈非常,從王雱到仲鍼,莫不如此。連那蘇軾也敢頂撞自己的長輩,果然啊!”
他有皇城司在手,這些消息一清二楚。
曹皇后訝然道:“蘇軾……臣妾覺著怕是不能吧?這里面定然有些小人在作祟。”
曹御姐看過蘇軾的詩詞文章,覺得能寫出那等詩詞文章的人不該這樣。
趙禎淡淡的道:“陳公弼是他的長輩,他卻做文章譏諷,可見跋扈。”
曹皇后搖頭嘆息,等回去后仔細一想,覺得這事兒怕是不對頭。
“去打探蘇軾的消息。”
最后她還是沒忍住,把任守忠派了出去。
任守忠去了蘇家,蘇轍正好在家。
蘇家自然沒什么可以稱道的地方,看著比較簡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