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一般的寂靜。
陳忠珩心中嘆息著,他覺得這樣的人才是大宋的英主。
可他的主子是趙禎,所以他只能幻想一下王崇年他們日后的意氣風發。
他看向了趙禎。
趙禎在發呆。
大宋終究還是要用刀槍去和他們說話!
這是沈安的風格。
他們都說趙仲鍼被沈安帶壞了,這是壞嗎?
大宋蟄伏多年,如今機遇和困難并存,可前路漫漫,該怎么走?
他在迷茫,并感到了疲憊。
這個少年啊!
趙禎發誓自己從未見過這般銳氣十足的少年人。
“異族人……”
趙禎想起了大宋的那些敵人,不管是遼人還是西夏人,還有交趾人,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兇狠。
當大宋虛弱時,他們就會撲過來撕咬,無一例外。
大宋該怎么應對?
這些年大宋的應對很保守,基本上都是在被動防御,甚至是竭力避免戰爭。
可按照趙仲鍼的思路,這種避戰的想法大錯特錯。
大宋一旦面臨挑戰,就該應戰!
打!
把他們打怕了,大宋自然就安全了。
這個思路完全摒棄了用金錢換和平的既往政策,銳氣十足,讓人心中振奮。
趙禎淡淡的道:“你……去吧。”
趙仲鍼行禮告退,全程只是先前抬了一下頭,室內的情況都沒來得及看。
等他出去后,趙禎突然坐直了身體,然后說道:“等到他時,少說也是三十年后,那時的他四十多歲,正是年富力強之時,到時候……修身養性的大宋會如何?”
陳忠珩聽到他的聲音中帶著歡喜,就大膽的道:“官家,怕是會和那些異族硬碰硬,不肯吃虧。”
趙禎一拍大腿,說道:“我也想過征伐,可目前的大宋卻不成。大郎穩重,卻不失進取心,如此他經營數十年,等到了仲鍼時,大宋定然改觀,彼時大宋兵鋒鼎盛,定然能一雪前恥……好啊!”
陳忠珩聽到他話里全是歡喜之意,就奉承了幾句,稍后出去時,聲音中也多了些輕松。
“陛下身體無礙。”
散伙吧。
韓琦等人讓趙曙父子先走。
趙曙在前,趙仲鍼在后。
“小郎君銳氣十足,不過等到他時,那些銳氣會被歲月磨掉不少,但依舊有進取心……一個有進取心的君王正是大宋需要的。”
三人相對一視,都微微一笑。
曾公亮問道:“有人說小郎君跟著沈安學成了潑皮,潑皮可能如此嗎?”
歐陽修不屑的道:“那些只是犬吠罷了,真該讓他們來看看小郎君的銳氣。”
前方的趙曙緩步而行,突然問道:“問了什么?”
趙仲鍼沒有遲疑,“問打不過西夏人怎么辦。”
“哦!”
“孩兒說不能怕,越怕那些異族就越得意,越猖獗。”
“打?”
“是,孩兒說大宋該用刀槍去和他們說話。”
“……”
父子倆一前一后,緩緩消失在宮門外……
夕陽籠罩了皇宮,竟有些血紅之色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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