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軍凱旋,汴梁許久未曾看到過這等盛況了。
在太宗之后,大宋吃敗仗的次數更多,即便勝利也是小規模的。
可這次不同,李諒祚親率大軍出擊,大宋竟然和西夏人野戰,并戰而勝之。
這是一次輝煌的勝利。
“官家說要來一次盛大的獻俘,提振民心士氣,也算是為了……你懂的。”
夜里,城外的大軍營地很是安靜。
陳忠珩苦笑道:“只是某被你拉著喝了酒,這下回不去了,明日不知道會被怎么處罰。”
沈安看著依舊是那個模樣,他看著黑夜中的汴梁城城墻,心中涌起了對家人的思念。
“怕什么?不是派人去報信,說你扭到腳了嗎?”
陳忠珩活動了一下腳,想起趙曙對內侍的態度,不禁有些難過。
這位新皇當年在宮中被內侍和宮女們歧視過,甚至是錯待過,所以到了現在,他一朝登基之后,對這些人自然沒什么好臉色。
“某能留下,是因為官家誰都不信,他不信宮中人,所以某這個老人留著幫助還多些。”
“用誰不是用。”
沈安知道些趙曙的心思,不過他不準備干涉。
“新皇登基需要賀禮,再沒有比捷報更好的賀禮了。所以明日早上,汴梁城將會狂歡,民心士氣會得到提升,而這也是某出征的初衷。”
沈安微笑道:“以前的大宋看似安穩,汴梁城中鮮花著錦,烈火烹油,可這只是表象。危機就蘊藏在地底下,只等著時機來到,就會迸發出來,淹沒了這個大宋。”
“如今卻少了一些危機,比如說西夏人。”
陳忠珩看來很放松:“你很厲害,真的,某一般不夸人,可你真的很厲害。府州、西南、雄州,你三戰三捷,給了異族三記耳光,而這次原州大捷,更是讓大宋上下振奮……你真的很厲害!”
沈安看著夜空,說道:“還早著呢,李諒祚提前敗退更多的是為了借刀殺人,所以以后還有得打。”
陳忠珩問道:“那你覺著大宋會勝嗎?”
沈安認真的道:“當然,這也是我來此的目的。”
“來此?什么意思?”
“沒什么意思,口誤。”
沉默……
“為了大宋的明天,明日需要給那些百姓一份榮耀……”
……
黑暗依舊籠罩著汴梁城,守城的軍士已經在準備開城門了。
這座龐大的城市在漸漸蘇醒,哪怕是打著哈欠,都能感受到那些勃勃生機。
蒼穹上的星宿漸漸暗淡,然后消失。
天邊,一抹白色露了出來,就像是個調皮的女孩,躲躲藏藏的。
“開城門……”
先是打開巨大的門栓,然后眾人奮力拉動城門。
作為京城,汴梁的城門大抵是最厚實的,以免臨戰時被敵軍撞破。
可在以后,這座城市不需要撞城門,只需兵臨城下,那群君臣就被嚇尿了,然后帝王被送出去,無數金錢,無數女人被送出去……
江山穩固在于刀槍,而不在于什么狗屁的道德!
吱呀……
因為經常上油,所以城門打開的聲音不大。
“啊……”
一個都頭打著哈欠走了出來,然后張開的嘴巴就閉不上了。
就在晨曦之中,城門之外,黑壓壓的站著一群人。
一群無邊無沿的軍士!
“啊……”
打哈欠會啊的一聲,但這一聲在后半程卻變成了尖叫。
晨曦中,那些軍士聞聲跑出來,然后呆滯了。
城外,上萬人的陣列鴉雀無聲。
晨曦漸漸升起……
“今日獻俘,讓幾個孩子都去。”
趙曙伸開雙手,任由幾個宮女給自己更衣。
高滔滔的眼中多了些憧憬,趙曙看到了,就笑道:“你若是想去也成,只是換身衣裳罷了。”
皇后可不能亂跑,有的場合去了就是犯忌諱。
比如說告捷獻俘,你一個女人去干什么?
難道你有野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