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三人走了過來,沈安微微頷首,然后獨自去了。
“某的眼睛是在環州瞎的,那一年西夏人來打草谷,某跟隨出戰……”
……
有人把這事報給了政事堂,幾個宰輔都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微笑。
“打人了?”
“對,不過只是揍了一拳。”
“還好,知道分寸了。”
曾公亮揉揉眉心,說道:“太熱了些,這火氣就大了。”
“還不夠!”
韓琦說道:“此戰他前出指揮,功勞不小,一個歸信伯還不足以酬功,不過年輕人不能封賞太過,否則以后官家哪敢再用他?”
曾公亮苦笑道:“他今日竟然心慈手軟了,倒是奇怪。”
來稟告的小吏說道:“曾相,不是沈安心慈手軟,是那幾個文人跑的好快,據說眼前一花,人就不見了。”
“丟人!”
連韓琦都覺得這些文人沒操行:“這是無膽之輩,就算是讀書讀的好也不能用。”
“是啊!沒有膽略如何為官?”歐陽修唏噓道:“當年某可是上書先帝,指斥那些反對新政之人為小人之黨,現在的人可有這等膽略?”
韓琦看了他一眼,心想你那不是膽略,而是二傻子好不好?一家伙就把友軍給干掉了。
“沈安要為武人張目,為的還是那句話,江山北望。”曾公亮說道:“沈卞當年說北方有大敵,不管不顧就是茍且偷生,等遼人虛弱之時,就是大宋絕望之時……你們說他這話里是何意?”
歐陽修轉動著眼球,這是沈安教他的法子,據說能緩解眼睛的疲乏:“遼人虛弱,西夏人就要乘勢而起了。”
韓琦倒吸一口涼氣,“對啊!若是西夏乘勢而起,大宋如何能當?頭痛,頭痛!”
三個宰輔面面相覷,最后歐陽修嘆道:“當年沈卞說了許多北方的威脅,可誰信了?最后他憤而去了雄州練兵……只是最后卻失蹤了。”
“這話不可信,大宋和遼人之間太平多年了,至于西夏人,他們才將在原州被擊敗,大宋……安穩得很!”
韓琦的樂觀得到了認同,歐陽修漫不經心的道:“可原州之戰,卻是沈卞的兒子指揮的。”
艸!
韓琦和曾公亮都不禁想吐血。
大家正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好環境里爽歪歪,你卻要點出讓大家難受的事實,這還能好好的做同僚嗎?
韓琦捂額道:“那沈卞……當年老夫見過幾次,看著一臉嚴肅,還喜歡背著手,一個小小的知州,卻走出了樞密使的氣勢……”
歐陽修點頭道:“那時候老夫的眼神還好,記得一次碰面,沈卞就問老夫,范文正可是天下良心。老夫說是,他就笑了,說大宋的良心卻少了些。”
“大宋的良心……范文正當之無愧。”
韓琦想起了當年,眉間不禁就多了惆悵。
歐陽修又想起了些,面色古怪的道:“可沈卞當時說什么……說范文正下手太軟了些,最好把那些反對新政的人都丟到海外去。”
“這般強硬?”
大家都覺得范仲淹當年的手段太強硬了,可沒想到沈卞更強硬。
“那沈安的手腕靈活,卻和沈卞不同。”
曾公亮想起了沈安一系列的手段,不禁笑道:“這父子之間卻差異頗大。”
“諸位相公,州橋那邊鬧騰起來了。”
一個小吏興奮的進來,稟告了最新的消息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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