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看了趙曙一眼,說道:“臣……臣說您……臣說您已經被氣壞了……”
他說不下去了,在趙曙滿頭黑線的情況下,他也不敢再說。
“朕今日若是不來,就被你給蒙蔽了……”
趙曙氣得想打人,沈安見勢不妙,就正色道:“官家,臣還得去看看大王……”
是啊!趙曙想到了兒子的那個問題,覺得比眼前的事更重要,就擺擺手道:“趕緊。”
兒子這個不想成親的想法可不行啊!
趙曙擔心要是事情發展下去,弄不好就是先帝第二。到時候沒有兒子的趙頊怎么做皇子?
皇子之位不可出現反復,否則同室操戈的人倫慘劇就不遠了。
想到漢唐那些關于帝位的爭奪大戰,趙曙就決定原諒沈安這一次。
只是沈安真的是太過分了些,把這些官吏和士紳們當做是狗耍了一通,從尉氏到汴梁,想必這一路有不少人都在圍觀,
這些人名聲掃地,官吏士紳的名聲也跟著掃地。
哎!
想到那些官員士紳會兔死狐悲的傷感唏噓,朕咋就有些……高興呢。
心情一爽,趙曙就露出了微笑,問了一個人犯,“沈安說三十名之后怎么處置?”
人犯抬頭,面對帝王,他渾身篩糠般的顫抖著,“官家……官家……”
“說吧,朕不怪罪你。”趙曙看到這些人倒霉,不知怎地心情就越發的舒暢了。
韓琦嘆道:“說吧,官家在,有什么話只管說。”
人犯吸吸鼻子,說道:“歸信侯說官家被氣得吹了嗩吶,還被圣人給趕了出來……官家一肚子的氣就等著出,先到的三十人他和……”
趙曙的臉都青了,氣得渾身打顫。
什么叫做被氣得吹嗩吶?
還什么被皇后給趕了出來,那不是上次的事兒嗎?
那小子竟然知道朕被皇后轟出來的事?
這一刻趙曙發誓自己想滅口。
那人犯看向張八年:“他說和張都知都說好了,給了張都知五萬貫,前面的三十名放過,后面的全數弄個半死,然后扔到礦上去挖什么……挖煤。”
這個……
張八年的骷髏臉上一直都是慘白色,可現在卻多了紅暈。
他的雙手成爪,看樣子是準備和沈安拼了。
沈安啊沈安,你特么真是太缺德了呀!
什么叫做我張八年受賄五萬貫?什么叫做后面的弄個半死扔去挖煤?
啊……
張八年仰頭,可惜在官家的面前不能咆哮,但他的眼睛都紅了,可見真是……
一言難盡啊!
“張八年……”
趙曙嘆道:“朕知道……你無需擔心。”
張八年不會受賄,這一點他很確定,否則早就換人了。
作為密諜頭子,最重要的就是站穩,若是被輕易就收買了,趙曙覺得自己的一雙眼睛都該挖了。
張八年咬牙切齒的道:“官家,關鍵是他沈安有這五萬貫,舍得出五萬貫,所以臣這是渾身上下都是嘴也說不清了。”
趙曙冷笑道:“回頭朕就收拾他。”
韓琦心中暗笑,覺得沈安也該被收拾一回了。
宰輔們相對一視,不禁都笑了。
這次看你沈安怎么找借口。
……
沈安急匆匆的回家,洗漱之后抱著兒子就不撒手。
“芋頭,叫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