呃!
好像說錯了啊!
趙頊一時口滑,把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了,他偷瞥了老爹一眼,見他面沉如水,不禁把腸子都悔青了。
趙曙冷冷的道:“我說怎么看著你這個誠懇認真的模樣那么眼熟呢,原來和沈安是一脈相承,看著老實純良,可內里全是假的。”
他越想越火大,起身走了兩圈,氣咻咻的道:“年輕人不學好,就學了老奸巨猾,就學了裝老實……這是哪家的道理?雜學嗎?”
“為父當年如你這般大時,讀書做文章,整日就是這些,你呢?為父擔心你走了老路,所以放任你出入皇城,可你學了什么?就學了裝……虛假……”
他看了兒子一眼,見他低著頭,很是懊惱的模樣,不禁欣慰的道:“可知錯了嗎?”
“臣知錯了。”
趙頊很老實的認錯。
趙曙滿意的道:“以后得改……呃!罷了,別改。”
為人父者,基本上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學會裝模作樣,覺得這是生活必備技能,趙曙當然也不例外。
所以他尷尬了。
兒子干得好啊!
他裝的這般真,若非是想到了沈安也是這等模樣,朕怕是都分辨不出來。
以后他面對群臣時自然不會吃虧,這樣不好嗎?
趙曙尷尬的道:“那個……以后……以后就這般吧。”
作為皇帝,金口玉言是基本的,也就是說,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能反悔。
可趙曙現在卻反悔了。
趙頊抬頭,心中感動,“官家,臣無礙的。”
為了兒子,趙曙把那些狗屁金口玉言丟在了一邊,這便是憐子之心。
“官家,曹國舅來了。”
父子倆正在體會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,曹佾來了。
他帶來了六十人,這個人數不多不少,正好在范圍之內。
這六十人都披甲,手持木刀。
陳忠珩低聲道:“官家,這些盔甲都是曹家從殿前司借的,樞密院已經知曉了。”
大宋皇帝最擔心的就是造反,所以這些都得有交代。
趙曙看看周圍,滿意的點點頭。
看看周圍吧,數百親從官站在下面,那六十人若是想謀逆,得先過了這一關。
行禮后,趙曙說道:“演武演武,我不知道該演練什么,不過皇子在此,他比我懂的更多些,你便一一演練。”
這便是鋪墊。
在武事方面我兒子比我還厲害。
這是一種肯定。
曹佾看了趙頊一眼,想起他跟著沈安廝混了許久,就有些心虛。
沈安弄的那一套管不管用啊!
他不知道,但作為紙上談兵的權貴,他只能信任大宋名將沈安。
“操練起來。”
曹佾站在邊上,神色肅然。
那六十人分做兩批散開,隔著三十步相對而立。
這六十人乃是曹家的家底,從曹彬時一代代的傳到了現在,算是安身立命的最后本錢。
兩邊領頭的都是白發蒼蒼的老卒,趙曙見了就問道:“那二人何處來的?”
曹佾近前說道:“官家,這二人乃是曹家第一代護衛的后人,當年也曾在邊疆殺敵……死傷慘重。”
這是曹家培養護衛的手段,更是拳拳之心。
在沙場上廝殺出來的侍衛,隨便丟在某支軍隊里,擔任個指揮綽綽有余,可他們卻憋在曹家做護衛,沒有用武之地。
這便是忠心。
“原先是準備在曹家子弟上陣時用的吧?”
對于曹佾的坦白,趙曙很滿意,所以態度就親切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