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氏無奈的道:“我知道,不過就算是如此,我也不會同意。”
這是個執拗的母親。
“您看看……那個女子某也去查了一番……”
沈安在盯著吳氏,若是吳氏無動于衷,他就準備勸王雱和左珍私奔,等生了孩子再回來,然后在邊上分家住。
“哦!”吳氏雙手緊握,“趕緊說說。”
這個……有戲啊!
沈安心中暗喜,正色道:“那女子有個后娘……”
“可憐哦!”在不涉及切身利益的情況下,女人總是愿意展示自己的憐憫之情。
吳氏就差雙手合十了,沈安繼續說道:“那左珍在這樣的逼迫下依舊煎熬了下來,后來……”
他看了吳氏一眼,一臉的唏噓。
窗外,吳老夫人被仆婦扶著站在那里,舉手止住了想通報的下人,然后側耳傾聽著。
“若是一般人吧,頂多是把繼女趁早嫁出去了事,眼不見,心不煩。”
吳老夫人點頭,覺得沈安這人活的通透。
里面的吳氏說道:“當年我也曾見過這等狠心的,不過就是草草嫁出去罷了,頂多克扣些嫁妝……”
“就是啊!”沈安說道:“可她那后娘竟然把她嫁給了一個敗類,酒色之徒……”
吳氏搖著頭,“女人出嫁就是投胎,這不是害人嗎?這都投到豬圈里去了。”
這個吳氏,怎么說話的?
外面的老夫人有些不悅,沈安卻知道是順口了,他干笑道:“是啊!那男人整日尋歡作樂也就罷了,可誰曾想他還縱容那些女人去尋左珍的晦氣……這日子……”
“煎熬!”吳氏嫁來王家算是順風順水,表哥尊重,老夫人是自家親戚,好溝通,這日子過得就別提了。
人的日子過好了,她就會尋找差異,比如說看到過得不如自己的,就難免會生出同情心來,順帶也是彰顯自己的好日子。
“誰說不是呢。”沈安見她入套了,就繼續說道:“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,若是那些怯弱的……小侄冒昧問一句,元澤是長子,您和王公是準備給他尋個什么樣的女子?”
一般人家,長子要頂門立戶,還得要贍養父母,所以長子的媳婦最為關鍵。
吳氏和王安石對此早有共識,她說道:“大郎的娘子要能持家,要利索,要知道接人待物……最好就是能規勸他……他那個倔性子你也知道,若是沒人勸阻,以后怕是會生不少閑氣……”
王雱的性子孤傲,一般人壓根勸不動。
這是個隱患,歷史上這廝就是這么把自己作死了。
沈安抬頭不小心看到了窗外的一叢白發,他心中有數,說道:“那小侄這里正好有個人。”
那叢白發動了動,吳氏急忙問道:“誰?”
沈安笑道:“那人堅忍不拔,逆境里還知道為自己尋摸出路。左珍!”
吳氏微微垂眸。
窗外的白發被微風吹拂,卻給人紋絲不動的感覺。
“那左珍提著菜刀找到了前夫,逼著他寫下了和離文書……”
猛女啊!
吳氏抬頭,有些驚訝。
她是順風順水慣了的人,哪里知道這些艱辛。所以聽到這里不禁就驚住了。
“竟然這般嗎?”
“他的前夫大抵也怕了,所以就和她和離。”
這是果敢,當家立戶絕無問題。
“她出來后卻沒回娘家。”
這便是不食嗟來之食。,不給后娘磋磨自己的機會。
吳氏訝然道:“那她一個弱女子,在汴梁怎么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