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黑甲!是黑甲!”
城頭有人在叫喊,旋即在城門外弄了拒馬的將領喊道:“是邙山軍,天吶,竟然是他來了。”
“誰?軍主,是誰?”
“黑甲……沈安來了。”
瞬間那些軍士的氣勢就是一滯,災民們聽到了些什么,氣氛熱烈了起來。
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因為沒奶急的不行,孩子哭的氣息微弱,她恨不能割腕用血來喂他。聞言眼睛一亮,就問了自己的官人,“那沈安……不就是沈縣公嗎?耶律洪基都被他擊敗了。”
她的官人叫做陳五,點頭道:“是啊!沈縣公還筑京觀……遼人都怕他。”
婦人黝黑的臉上多了懼色,“那會不會是兇神惡煞的,說話像打雷,身高九尺……”
陳五搖頭,“沒見過。”
“閃開!”
城門外傳來了厲喝,“驗證了身份還擋著作甚?”
將領說道:“這個……見過沈縣公,只是知府他們要來迎一迎……您看……”
沈安下馬看著將領,目光銳利,“你是武人?”
將領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體,“是。”
沈安冷冷的道:“武人不思如何擊敗敵人,于這些迎來送往的繁文瑣節倒是挺上心的……滾!”
將領一個哆嗦,趕緊回身喊道:“搬開,搬開!”
拒馬被搬開,沈安把馬韁交給聞小種,帶著邙山軍步行入城。
大名府的將士們站在外面,有人嘀咕道:“好厲害的沈縣公,剛才他只是看了軍侯一眼,軍侯竟然就低頭了,身體還在打哆嗦。”
“這是殺神呢!交趾、西夏、遼人,他走到哪殺到哪,這殺氣直沖云霄,誰敢直面?”
“嘖嘖!若是某能進邙山軍就好了。”
“別做夢了。”
沈安當先進城,入目所及都是災民。
店鋪的門外坐滿了那些面容枯槁的災民,見到沈安后,幾個老人緩緩扶著晚輩站了起來,眼中多了些神彩。
漸漸的災民們都站了起來。
沈安止步,他知道這是什么意思。
從古至今,華夏百姓就有深深的欽差情節,每當遭遇苦難和冤屈時,他們就分外渴望有欽差能從天而降,為自己解困除冤。
這是一種自我安慰,因為絕大部分人都沒等來欽差。
可現在沈安來了。
他聲名赫赫,號稱大宋名將。
他文采飛揚,雜學自成一脈。
這樣文武雙全的男子會是什么樣的?
身高也就比普通人略微高一些,也不魁梧,至于長相看著也就是普通,甚至臉上因為趕路而多了些裂口。
這就是一個普通人。
“多少人?”
沈安開口了,身邊的小吏苦著臉道:“一萬余人。”
“一萬余人吶!”
沈安看著這些帶著希望的臉,聽到了孩子的哭聲,很細微。
他徑直走了過去,人群默默分開一條路。
那個婦人抱著孩子,看著走來的沈安不知所措。她哆嗦著,無師自通的準備跪下去。
底層人害怕官員,因為他們知道官員能主宰自己的生死榮辱。
在官員的面前,百姓的尊嚴蕩然無存。
“站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