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但不會打過來。”
沈安走了過去。
百姓們緩緩圍了過來,高越有些心慌,就退到了大門內。等看到沈安迎過去時,不禁羞紅了臉。
他是本地的最高長官,可竟然會懼怕百姓。而沈安是路過,卻敢于上前,這一下真的很丟人。
“沈縣公,真不會打過來嗎?”老人茫然看著他,“當年真宗皇帝親臨大名府,澶淵之盟后,宋遼和平了數十年,如今烽煙再起,小人只想問問,還要跑嗎?”
沈安一怔,旋即想起了當年的真宗。
那一年遼人傾國南下,真宗惶然不安,一度想往南方跑。
皇帝都想跑路,百姓怎么辦?
幸而最后寇準出手,拉著真宗來了個親征,否則現在哪還有什么大宋,最多是個縮在南方的小朝廷。
“不會跑。”
沈安肅然道:“官家當著汴梁百姓的面,親口說廢除歲幣,官家怒不可遏,他不會跑,所以就派了某來。”
老人歡喜的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啊!”
旋即他露出了憂色,“只是遼人兇悍,可需要我等做些什么嗎?”
沈安搖頭,老人繼續說道:“當年小人還小,看著大名府里旌旗招展,也看到了真宗皇帝……真宗皇帝面無表情,寇相公卻極為高興……他一高興,小人們就安心了。”
這位老人看著有七十來歲的模樣,沈安見他顫顫巍巍的,就叫人弄了椅子來給他坐下,自己卻在邊上站著。
尊老愛幼,這是華夏的傳統,眾人見了也沒覺得突兀。
“咱這里原先叫做邯鄲城,后來有了真宗皇帝來過,前些年有人建言,這才改名叫做大名府,大宋的北京城……”
老人大抵是老了,喜歡擺古,說著說著的就說到了大名府的來歷。
“大宋的北京啊!”
老人抬頭道:“小人見識過當年遼人的強盛,大宋如今也強盛了,可遼人卻不甘心呢!”
這個是真知灼見。
但凡華夏開始發展,周邊的餓狼們總是不甘心,會使出各種手段來阻撓。
沈安說道:“對,他們會不甘心。”
“只是小人想著大宋數十年來的不易,若是……若是遼人來了,若是需要幫手……”他沖著沈安拱手,沈安趕緊還禮。
老人認真的道:“若是需要幫手,沈縣公只管開口,小人雖然老了,可咬也能咬死幾個遼人。一句話,以前咱大名府的人總是擔心遼人南下,可擔心來擔心去,他要南下還是得南下。既然如此,那就和他們拼了。”
“大軍在。”沈安感受到了這股肅殺和悲壯的氣息,他說道:“沈某帶著騎兵來了,大宋在北方大軍云集,怕他們嗎?不怕!”
“大宋不易。”沈安說道:“這百年來,大宋在北方多番掙扎,如今朝中的君臣下定了決心,要結束這一切……”
他緩緩站起來,看著眾人,說道:“這般不易的大宋,好不容易站了起來,若是誰想打斷咱們的脊梁骨,要怎么辦?”
眾人沉默。
“打斷他們的脊梁骨!”
有人高呼一聲,頓時應者云集。
“打斷他們的脊梁骨!”
街頭頓時全是揮舞的手臂。
“打斷他們的脊梁骨!”
“沈縣公都來了,他老人家可不怕遼人。”
“上次耶律洪基被他打的吐血,這次是在北方,咱們多少軍隊?難道還怕他們不成。”
“……”
高越一路往府衙去,路上的百姓都在討論著宋遼之間的戰爭可能。可害怕的人少了許多,讓他有些困惑。
府衙大門前有不少官吏聚集,見他回來就齊齊行禮。
“這是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