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譯說話。
“不知。”嵬名山的聲音很嘶啞。
“因為這是大宋反擊的第一戰,第一戰就要開個好頭,而殺戮就是最好的開頭……”
“這個世間的尊嚴要用鮮血來鑄就,國家的意志要用尸山血海來證明……今日沈某一戰擊潰你部,你可愿降?”
我擊敗你,然后再招降。
這個邏輯聽著好像有些問題。
可在此刻,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。
“這才是威武大宋啊!”
曹佾有些熱淚盈眶,“擊潰了你再招降,以后那些蠢貨再敢抵抗,那就身死族滅吧。”
這便是立威!
大宋反擊西夏的第一戰,沈安不招降就是為了立威。
“某愿降。”
嵬名山的騎術很精湛,可下馬時卻摔了一跤。
面對沈安,他緊張的就像是遇到了一頭猛虎的孩子。
沈安下馬,嵬名山走過去,跪地,親吻著他的鞋面。
“小人愿意做您的奴隸……”
沈安把長刀壓在他的頭頂上,冷冷的道:“記住了,若是反叛,全族誅滅!沒有僥幸,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,也救不了你們!”
“是。”
嵬名山徹底的崩潰了。
他抬頭,淚水掛滿了那張黝黑的臉,鼻涕開始流淌。
“罪人罪該萬死。”
種諤看著這一幕,心中一震。
曹佾問道:“你覺著如何?”
“一戰擊潰敵軍,更重要的是,他一戰讓敵軍崩潰了。”
沈安緩緩走過來,所到之處,那些跪在地上的敵軍把頭深深埋下,渾身顫栗。
這位的兇名能止小兒夜啼。
他在西南筑過京觀。
他在北方筑過京觀。
他在西北筑過京觀。
但凡成為他的對手,你就要有成為尸山里一員的心理準備。
眾人俯首,一人獨行。
沈安走到了前方,種諤垂首,“沈郡公一戰擊潰敵軍,可喜可賀。”
“人少了些。”
沈安說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,然后回身吩咐道:“不過聊勝于無,遵道!”
“下官在。”
折克行走了出來。
“你率騎兵出擊綏州,清剿剩下的人,愿意來的就來,不愿意來的……”
折克行點頭,“不愿意來的就該留在那里。”
殺氣騰騰啊!
種諤覺得這樣的沈安是令他信服的。
“去吧。”
騎兵消失在黑夜里,沈安吩咐道:“收攏俘虜,令他們收集尸骸……某要筑京觀!”
種諤只覺得身體里有些東西在顫抖。
京觀,這是漢人彰顯武功的‘建筑’,但許多將領會覺得殘忍,所以不肯弄這個。
唯有沈安不同,這人所到之處,敵軍潰敗,隨后就用尸骸筑京觀,震懾異族。
以至于現在他所到之處,那些敵軍都會驚呼害怕。
這就是威懾力。
命令下達,俘虜們開始搬運尸骸。
尸骸不斷堆積起來,有人在哽咽。
漸漸的,哽咽變成了嚎哭。
伴隨著嚎哭聲,晨曦出現在天邊。
所有俘虜站在那里,用敬畏的目光看著沈安。
京觀石就在那里,沈安接過筆走過去。
他淡淡的道:“所謂胡無人,漢道昌,不能只是說,敵人一旦侵犯咱們,咱們該用什么來回擊他們?大軍出塞,用尸山血海來告誡那些敵人,大宋在重塑漢唐榮光……而這一切要用什么來證明?”
眼前的京觀!
他一揮而就!
太陽從天邊緩緩跳了出來,一抹紫色籠罩在京觀石上。
“胡無人,漢道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