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面的厚本金銀鋪瞬間被人潮圍堵,夏氏兄弟歡喜的親自來幫忙,更是高呼錢莊作死。
可他們的資本不夠啊!
“掌柜,錢不夠了,錢不夠了!”
“去要!”夏進滿面紅光的道:“去找那些人要錢,就說錢莊自己作死,咱們的機會來了。”
夏青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,“大哥,這是沈安自己作死啊!咱們被壓制了許久,終于得了這個機會,好事啊!”
厚本金銀鋪的人都瘋了。
無數人涌進來,張嘴就是借錢。
至于你說存錢,存大宋錢莊更讓人放心些。大宋錢莊存錢不問來路,除非你一來就喊‘某要存十萬貫’,否則伙計的笑容壓根就不會有一絲變化。
這便是底蘊。
大宋第一首富站在后面的底蘊。
但沒人來借錢,這事兒麻煩了啊!
稍后消息就不脛而走。
“他瘋了?”
韓絳失笑道:“莫不是唐仁自己弄的?咦,不對,唐仁沒這個心思,這等事更像是沈安的手筆。是了,旁人哪里在意女子的感受,只有他。話說他年少多金,如他這般的男子,誰不是女人成群?是了,這等人的心思和咱們不同。可他這是瘋了嗎?”
“老夫去求見官家。”
他一路進宮,宰輔們也在。
“抵押借貸著需夫妻二人一起簽字畫押才行?”
趙曙覺得沈安大概是抽了。
“諸卿,此事是個什么說法?”
莫名其妙啊!
韓琦說道:“陛下,臣覺著……沈安莫不是喝多了?”
這是玩笑話,但在這個女子地位不高的時代,沈安的這個行徑真的像是喝多了。
“男人借錢花錢還得女人同意,這不是乾坤顛倒了嗎?”
曾公亮搖頭,覺得沈安真的是瘋了,“陛下,臣覺著沈安最近無所事事,所以滿腦子胡思亂想,要不還是給他指派個事吧。”
人無事可做的時候,不是漸漸麻木,就是胡思亂想,曾公亮覺得沈安就是在胡思亂想。
趙曙看了一眼包拯。
包拯也很無奈啊!
“那些人都跑去厚本借貸,這個勢頭可不大好。”趙曙沉聲道:“錢莊里的錢每月都要支付利息,若是無法借貸出去,每月就會虧空一大筆,沈安可想過此事嗎?”
包拯拱手,“臣去問問。”
他一路到了沈家,一進門就聽到了笑聲。
沈安抱著毛豆在逗弄,笑聲不斷。
孩子的笑聲最是無邪,包拯不禁想起了包綬小時候的模樣,嘴角微微翹起。
“包公。”
沈安沖著他笑了笑。
“抵押借貸要夫妻簽字畫押是怎么回事?”
“這事不大啊!”沈安笑著把毛豆遞給包拯,見他的抱姿熟練,不禁就笑了,“有人背著自己的娘子把家產都抵押了,最后無法還貸,家產被收走,一家子流離街頭,妻兒嚎哭,讓人惻隱。”
“那是極少數。”為政者就該有從大放小的覺悟。
每一項政策的制定和實施都不可能盡善盡美,所以要看這項政策惠及了多少人,也就是看比例。
大部分人受惠,那么這是好政策。
少部分人受惠,大部分人遭殃,那么這就是壞政策。
“并不小。”沈安認真的道:“家產是夫妻的家產,是一家人的家產,男人若是不走錯路也就罷了,那他擔心什么借貸麻煩呢?大宋女子出門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之事,蒙個面紗不就得了?若是以婦人不得出門為借口,此等人就活該他窮。”
“包公,何為商人?”沈安嚴肅的道:“所謂盜亦有道,商人有沒有自己的道?達則兼濟天下,有錢了別膨脹,別一頭鉆進了錢眼子里不可自拔,要有責任感。”
“什么責任感?”
“棄惡揚善!”沈安此刻寶相莊嚴,包拯確認把他的頭發剃光,再燒幾個結疤,這人馬上就能出家了。
“老夫不知道你要做什么,不過看來你心中有數,不至于吃虧,那便罷了。”
包拯非常沒有節操的回去稟告,把沈安的那一套商人責任感說了出來,君臣皆驚。
“他這是要做圣人?”
趙曙覺得很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