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放下酒杯,沒好氣的道:“要不你試試?”
“某已經試過了。”馬越淡淡的道:“今日沈安說是要買某的田莊,某直接拒絕了,他能怎么樣?”
“別怕!”馬越目光深邃,“咱們抱作一團,你等想想厚本金銀鋪,開始大家都說會被沈安給擊垮了,可如今呢?厚本金銀鋪不但沒垮,反而越發的紅火了,這是為何?就是因為咱們抱作一團,力往一處使!只要咱們……”
這時外面有人敲門,馬越皺眉道:“進來。”
外面進來個仆役,急切的道:“郎君,先前官家和宰輔們去了邙山軍的莊子,沈安說要買隔壁咱們家的莊子,官家說好,剛才有人上門,說讓咱們家早些來商議價錢,不然就打過去。咱們的人不肯,就被那人打掉了一口牙。”
臥槽尼瑪!
馬越起身,喝道:“走,去開封府,某今日倒要看看他包拯怎么庇護沈安!”
眾人都義憤填膺,拱手道:“馬兄只管去,我等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。”
這等事兒既然曝光了,包拯也不敢包庇,稍后自然會處置了沈安。
等馬越走后,眾人紛紛舉杯慶賀。
“沈安此次犯錯,那些人正好彈劾一番,也算是壓壓他的滅國之功。”
“為此咱們干一杯!”
“來來來,都舉杯!”
眾人歡喜,身邊的女妓急忙斟酒,隨后就是放浪形骸。
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,這等不禮貌的行徑招人恨,有人準備喝罵,卻愕然,“馬兄怎地回來了?”
來人卻是剛離開不久的馬越。
秋風松爽,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,可馬越卻滿頭大汗。
“馬兄……”
眾人不解。
馬越走過來,有人注意到他的腳步踉蹌,坐下時更是恍如癱軟。
“馬兄為何回來了?”
馬越不答,他粗魯的拿起酒壺,仰頭就灌。
眾人呆呆的看著他灌酒。
酒水從嘴角溢出,順著下巴滴淌下來,可馬越卻兀自不覺。
他一口氣喝了一壺酒,然后打了個酒嗝,大笑了兩聲。
“馬兄這是怎么了?”
“為何不去開封府了?”
“不去了。”馬越低頭,想起了剛才在酒樓外面的遭遇。
那個男子自稱叫做陳洛,乃是沈家的家仆,他輕蔑的看著馬越,說出了一番話,一番讓馬越心膽欲裂的話。
——三年前你家的生意逃稅總計三千余貫,該補交了。
——去年你為人升官游說,收了五百貫,事成后又收了一幅字畫!
陳洛只是說了兩項,馬越就知道自己完了。
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。
真的是笑話。
“某覺著官家的許可也沒什么。”
當年仁宗皇帝想買下周邊的屋宇來擴建皇城,可那些百姓不同意,他依舊沒轍。
所以官家說什么同意沈安購買田地,我不同意又怎么樣?
馬越的眼中多了淚水,“可那沈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