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彥博問道:“為何這般推斷?”
樞密院的這幾日和武學學生在較勁,雙方拿著各方送來的消息分析判斷,然后送到趙曙這里。
學生說道:“從遼軍的糧草運送來看,他們每日從中京城輸送的數目,足夠四十萬大軍使用。”
“那為何不是四十萬?”樞密院的判斷是三十五萬以上。
學生說道:“密諜說遼軍在中京城有四十萬大軍,可若是出了三十五萬,那么五萬留守中京道少了。”
“為何少了?”文彥博看似平靜的問道。
“上京道的阻卜人距離中京道還遠,就算是他們要突襲,也得先把上京道的遼軍給剿滅了再說。”這是一個武將的分析。
一個宰輔,一個武將,看似很強大,可學生卻很鎮定的道:“不只是上京道的事,耶律洪基此人好大喜功,氣量卻小,而且善于猜忌,我等把他這些年的言行舉止琢磨了一番,歸納出了一些……”
尼瑪!
這是啥意思?
群臣有些懵。
“這五年,耶律洪基處置臣子的數目一直在攀升,從中層到上層,一直在向上清洗,為何?臣等發現了一件事,那就是宮中。耶律洪基已經把宮中的人手差不多都換了一遍,這是為何?”
學生笑了笑,“臣等判定,耶律洪基在忌憚自己的皇后和太子。”
“此事朝中早就得知了。”文彥博搖頭,覺得這個分析沒什么營養。
“是,可我等卻找到了一條消息。”學生說道:“三個月前,皇室有人為蕭觀音鳴不平,隨后被殺三人。”
“此事……”文彥博覺得有些問題。
但這些消息真的太多了,不可能一一梳理出來,然后再去分析。
學生自信的道;“這是清洗的先兆,只是因為大宋開始了北征,耶律洪基不敢在此時動手,否則會后院起火。可他喜歡猜忌,由此定然會擔心皇室有人和蕭觀音勾結造反,所以……三十萬最多了。”
室內很安靜,學生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說的好!”富弼微笑道:“這一番話讓老夫找不到錯處,耶律洪基的性子……你等也探討這個?”
學生說道:“是,武學里教了,一場大戰不只是雙方兵力的數目比較,更有軍心士氣,糧草兵器,將領的性格謀略,統帥的性格謀略……林林總總都要去琢磨,細細的去分析,如此才能在臨戰時從容不迫,應對有方。”
他躬身告退。
室內很安靜。
“武學……竟然如此了嗎?”趙曙被震驚了。
這一番分析絲絲入扣,不管對錯,他都覺得這個武學了不得了。
“讓國舅來。”
曹佾來時,見趙曙的心情不錯,不禁暗爽不已。
這是被學生給打擊了吧,還得裝作有收獲的模樣。
“武學教授的這些贊畫之道,你可知曉?”
曹佾點頭,“臣知曉。”
“這些教授了……目的是什么?”
曹佾認真的道:“陛下,沈安當初說,大宋需要一個精銳的將領團體,這個團體要精通征戰的各等事務,還得通宵大宋的軍事。他們的目的就是在平日里對大宋軍隊的現狀進行分析,并提出建言。
他們還得要對當世各國的兵力和各方面進行分析,一旦有需要,就能為陛下和朝中提供建言。”
趙曙已經懵了。
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怪物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