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還覺著自己有理了?”
沈安緩緩起身,眼神冷冷的看著曹云,說道:“沈某身為你的上官,今日剛來就任,你不問而入,誰教你的規矩?”
曹云聽到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,就知道有不少人在偷聽。
此刻他若是輸了氣勢,以后再面對沈安時就會低一頭。
這是搶了我官職的小子啊!
曹云覺得一團火就在胸口那里燃燒著,就怒道:“就憑你嗎?”
要動手了!
張六福下意識的往后退,等見到沈安反而前進一步時,不禁在心中苦笑著。
那曹云是大漢,你只是個少年,你這是不知死活呢!
“沒錯。”
沈安近前一步,說道:“沈某是你的上官,你該敬重,可你卻不告而入,高聲喧嘩,咆哮上官的值房……”
曹云被他的氣勢一逼,不禁就退后了一步。
沈安冷冷的一笑,說道:“誰教你的規矩?誰把你這等不懂規矩的人提拔上來的?”
“你!你!”
曹云的氣勢一滯,指著沈安緩緩后退。
沈安伸手拍掉他的手,森然道:“就憑一個不告而入,沈某就敢說你沒家教。你是哪年考中的進士?說出你的考官是誰,沈某去問問他當年是怎么取的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血口噴人!”
這話題扯到了主考官,性質就有些嚴重了,可曹云卻無力反擊。
他面色漲紅,想呵斥,卻被沈安臉上的冷意被嚇住了。
“你握緊了雙拳,這是想動手嗎?”
沈安再向前一步,冷冷的道:“你看著兇神惡煞的,遼人來時你可敢直面他們?”
曹云的嘴唇蠕動著,他想反駁,可沈安當朝弄瘋遼使的事兒早就傳遍了京城官場。
他敢嗎?
肯定不敢!
沈安的身體微微前俯,沉聲道:“你握緊雙拳,這是要動手嗎?那你還等什么?”
曹云再退一步,臉上的驕橫蕩然無存。
他覺得自己在沈安的咄咄逼人之下,壓根就沒有還手之力。
“沈某自嘲聞雞起舞,你以為真是花拳繡腿嗎?”
沈安指著門外說道:“沈某看著年少,可卻不是誰都能威嚇的,至少你不行,滾!”
曹云面色慘白,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。
兩邊的人看到他差點一跤跌在地上,不禁都低呼了一聲。
樞密院的大刺頭、皇后娘娘的親戚,竟然被新來的副承旨給收拾了?
曹云站穩了,就沖著里面喊道:“外面說你心狠手辣,有本事就去北邊,去殺遼人,那某還佩服你是條好漢……”
他的聲音戛然而止,然后連退了幾步。
沈安緩緩出了值房,看了左右的人一眼,淡淡的道:“你怎么知道沈某沒有殺敵?”
曹云訝然,然后大笑道:“你吹噓的模樣……呃!”
他停住了大笑,因為沈安的手一動,一個琥珀雕像就從手中垂落。
琥珀雕像被手中的絲線拉扯著,來回擺動。
“這是……這是遼人的飾物!”
邊上有人驚呼道。
遼人認為琥珀就是佛血,所以一旦擁有琥珀飾物,除非是迫不得已,否則不會放棄。
這琥珀雕像看著光滑圓潤,定然是被經常把玩的老物件……
曹云是兵房主事,自然知道這個。
所以他駭然看著沈安,想起了他上次的北行。
那一次回來之后,沈安的妹妹就得了個縣主的稱號,而沈安也得了個同進士出身……
是什么功勞讓他得了那么多好處?
不言而喻,必定是和遼人那邊有關系。
他的氣焰漸漸消散,兩邊的官吏也漸漸低頭。
沈安目光轉動,淡淡的道:“此刻正是做事的時辰,你等莫不是無所事事了嗎?”
眾人紛紛拱手告辭,再也不見來看熱鬧時的興奮和幸災樂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