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心中狂笑著,然后擠出了自認為最忠誠的笑容,等待著皇后的決斷。
曹皇后微微昂首,冷笑道:“先前為何不說?”
任守忠愕然道:“圣人,那只是閑話而已。”
這話怎么聽都是閑話,可在當事人的耳中卻如同驚雷。
曹皇后就是當事人,她覺得這話最重要,而任守忠的解釋在她看來就是狡辯。
“刁奴!”
曹皇后武將世家的秉性發作了,她濃眉倒豎,喝道:“來人!”
外面進來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內侍,躬身候命。
曹皇后的目光轉到了正覺得莫名其妙的任守忠的身上,冷笑道:“刁奴竟然也敢欺瞞于我,拉出去,打!”
啥?
這是啥意思啊?
任守忠傻眼了,沖過來的內侍卻別住了他的手臂,然后用力往外推拉。
“圣人!圣人!臣冤枉啊!”
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被處罰,覺得自己冤的能感天動地。
曹皇后起身站著,目光凌厲:“二十棍!”
這是不準備要他的命,只是懲戒而已。
任守忠一聽就放心了,可他卻真的是不知道為何挨打。
兩個孔武有力的內侍把他按在長凳上,一塊破布被塞進了他的嘴里。
“咬緊了,不然小心舌頭和牙齒!”
打棍子的痛苦不是所謂的硬漢就能扛住的,不咬住軟物的話,輕則咬壞牙齒,重則咬爛舌頭。
然后有人褪去了他的下裳。
這是不準備要他的命,否則不脫褲子,到時候打爛的碎布嵌入肌膚里,收拾起來非常麻煩。
“啪!”
“嗚嗚嗚!”
“啪!”
“……”
二十棍打下來,任守忠已經是走不動了。
行刑的內侍說道:“沒破皮,趕緊走走上藥。”
這時里面出來了一個內侍,卻是先前被他譏諷的其中一人。
這內侍微微昂首,說道:“任都知這是怎么了?圣人看重他,怎么……誰敢打他的棍子?”
尼瑪!
先前你沒聽到,沒看到嗎?
任守忠知道這是特意來羞辱自己的。
他咬牙道:“定然是你等進了讒言……某……等著瞧吧!”
那內侍微笑道:“任都知可知道為何挨打嗎?”
任守忠冷冷的道:“難道不是……”
他想起了皇后最后的話……
“難道……”
難道是因為自己沒說出來的那句話?
可國舅好道家……這話也值當處罰我嗎?
那內侍微微點頭,嘆道:“你自作聰明,這一頓挨的不冤啊”
任守忠只覺得一口老血憋在了胸口那里,不上不下的。
一般人被收拾了,第一件事就是去思索對方的動機,否則一種死不瞑目的憋屈感會讓人發狂。
可那句話有啥玄虛啊!
他不敢問皇后,只能自己琢磨著。
那內侍笑吟吟的道:“你不是說沈安的手腕也就那樣嗎?可他一句話就讓你挨了一頓打,誰的手腕高?”
任守忠鐵青著臉不說話,只是在來回踱步,好活血化瘀。
他走動起來很吃力,不時嘶嘶倒吸涼氣。
那內侍在邊上譏諷了半晌,然后才一拍腦門,說道:“哎呀!剛才我不是說圣人讓你去沈家道謝的嗎?你怎地還沒去?”
瞬間周圍就安靜了。
任守忠憤怒的看著他,然后用手指指他,點了幾下頭。
“你很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