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當時怎么就鬼迷心竅,竟然想著去占便宜呢?
可后悔無濟于事,現在他要是軟的話,那些御史就會蜂擁而至,把他撕咬成碎片。
不過事情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,比如說現在出現的沈安……
男子急道:“阿郎,那沈安使人打傷了咱們家看宅子的人。”
在許多時候,能決定一件事走向的其實不是大佬,而是許許多多的小人物。
張方平的眉間多了怒色,他淡淡的道:“果真?”
男子摸著額頭道:“血淋淋的,好多人都看到了。”
張方平點點頭,說道:“有事說事,動手打人……這是蔑視老夫,好!”
呯!
茶杯落地,化為齏粉。
隨后一份奏疏就進了宮中。
“官家,張相彈劾沈安……”
陳忠珩拿著奏疏,覺得有些燙手。
趙禎正在接受‘按摩’,所以才暫時給他看奏疏的權利。
一個體型彪悍的宮女正在給他按摩肩膀,看那表情,分明很是酸爽。
可這酸爽卻被這個消息給變成了糾結。
趙禎擺擺手,宮女退下。
“那少年又惹事了?”
好容易消停了幾個月,趙禎還以為沈安終于是改邪歸正了。
沒想到他不惹事則已,一惹就是宰輔。
陳忠珩點點頭,說道:“張相買了個宅子,沈安路過時打了他家看守宅子的下人。”
哎!
趙禎問道:“可重嗎?”
陳忠珩笑道:“還好,只是流了些血,人沒事。”
趙禎淡淡的道:“買了個宅子……有趣。”
面對陳忠珩帶著些許擔憂的目光,趙禎起身道:“看著吧。”
皇帝并不是個簡單的職業,許多時候他并不能追求簡單的正義,那不是皇帝,而是木偶。
而且輕易表態更是大忌。
陳忠珩心中有些失望,趕緊服侍著趙禎回了后宮。
那兩個女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,按照趙禎自己的判斷,也就是一個月內的事。
曹皇后并未避嫌,而是每日都會過來看看兩個孕婦。
“圣人,若是她們出了岔子,會說是您弄的……”
任守忠重新贏回了曹皇后的信任,很是賣力。
曹皇后搖搖頭,她有著自己的驕傲,而官家也知道她的驕傲,所以無需避嫌。
“見過官家。”
趙禎來了,看了兩個孕婦之后,他和曹皇后站在室外,任憑春風吹拂著。
“張方平彈劾沈安跋扈。”
這是試探嗎?
曹皇后淡淡的道:“張方平一路為官不易,想來不會輕易彈劾人。”
趙禎點點頭,淡淡的道:“此事……有趣,我想看看……”
他想起了那兩個未出世的孩子,眼中漸漸多了冷色。
……
沈安毆打了張方平的下人?
他得罪了韓琦,得罪了宋庠和杜子陵,這才安生了幾個月,竟然又把張方平給得罪了?
作死啊這是!
韓琦冷笑道:“張方平為人執拗,這次沈安可跑不了。”
坐在他對面的是宋庠,宋庠嘆道:“樞密院被他弄的烏煙瘴氣的,杜子陵差點被拿下了。”
不過杜子陵現在卻很感激沈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