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又多了一個閨女,這事兒在汴梁人的口中來回傳播咀嚼,成了最熱門的話題。
可對于某些人來說,這不是問題。
“官家此刻就算是有了皇子,可他的身體……到時候又是主少國疑,后宮出來垂簾聽政,這不好,誰都不想這樣。”
宋庠含笑看著坐在對面的弟弟宋祁,說道:“三司使是個要職,你要好生做,不過現在你卻不好冒頭。”
宋祁看著有些滿不在乎的模樣,他淡淡的道:“你在做樞密使,我若是在三司使的位置上激進些,那兩兄弟都得下去,這我知道,所以你放心,不會帶累你。”
兩兄弟都是才華橫溢之輩,只是前些年為了宦途中的一些事起了爭執,有些齟齬。
宋庠贊許的點點頭,然后說道:“最近要小心些,官家的脾氣不好。”
宋祁問道:“兩個郡王家中都有不錯的宗室子,華原郡王家簡單些,汝南郡王家那邊的人口卻是太多了,老郡王老而彌堅,這不是好事。”
人口太多,還有個老父親老而彌堅,若是趙宗實得了大位,這些兄弟和老父親有些非分之想,或是想共天下什么的,大宋咋辦?
宋庠嘆道:“可有個人和趙仲鍼交好,卻是幫了不少。”
“誰?”
“沈安。”
……
“……官家,沈安昨日飲酒半斤,醉的一塌糊涂。”
張八年在稟告著。
“……肖青昨日和華原郡王說話,面色凝重……”
“這個面色凝重是假的。”
趙禎捂額坐在上面,冷笑道:“朕又不是他爹,他面色凝重做給誰看?一看就是假的,反而沈安……那少年大概是出宮得了趙仲鍼也被問話的消息,怕了,少年無城府,嚇得要飲酒……”
官家的脾氣不好啊!
張八年給陳忠珩使個眼色,示意他出來攪合一番。
陳忠珩笑瞇瞇的出來,說道:“官家,還有一位娘子下個月就要生產了,臣可是期盼已久,就等著好消息……”
“難啊!”
趙禎覺得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按著自己,讓他無法動彈。
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,覺得自己怕是要絕后了。
沒了兒子,那就是絕后。
現在唯一能支撐著他的就是自己還能讓女人懷孕。
朕要多試試,多試試。
這是他在絕望之中唯一的支撐了。
“官家,有奏疏。”
趙禎接過奏疏,開始是不耐煩的看了一眼,然后不禁就認真了起來。
他漸漸坐直了身體,然后神色嚴肅。
“召宰輔,召三司使,召……趙宗實和趙宗絳,進宮!”
前面的人沒問題,但后面的趙宗實和趙宗絳,卻嚇了陳忠珩一跳,他抬眼一看,就看到了些許冷色。
帝王永遠都不許人覬覦自己的寶座,這不以性格為例外。
權利才是帝王最看重的東西,余者不過是調劑而已。
可稍后傳來消息:“官家,趙宗實說是病了,來不了。”
趙禎淡淡的問道:“趙宗絳呢?”
“出發了。”
陳忠珩現在也不知道官家在想啥,只得老老實實地回答。
“那就叫沈安來。”
趙禎不滿的道:“少年人整日就鉆進了錢眼子里去,去傳我的話,讓他且勤奮些,莫要讓朕抽打才肯努力。”
沈安過關了啊!
陳忠珩心中松了一口氣。
稍后群臣聚集,沈安也氣喘吁吁的趕來了。
趙宗絳很是好奇的看著沈安,在心中把他和肖青對比了一下,然后得出了結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