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在想著趙仲鍼當了皇帝,會不會給重臣們下瀉藥的問題,聞言就喜道:“陛下英明。”
眾人看著趙禎,有人失望,有人焦急,最后還是富弼出班道:“如此當馬上調運錢糧過去。”
作為首相,他必須要學會掌總,而不是事事都和官家作對,否則下一次你別想再上臺。
五千余人的災民,而且有老有小,還有不少女人,問題應該不大吧。
他一說話,就是皇帝和首相都贊同此事,這事兒就算是板上釘釘了。
一直沒說話的趙宗絳突然肅容道:“陛下,此事……沈待詔一力主張……少年有為啊!”
這話讓人一怔,隨即大家都反應過來了。
這事兒是沈安一力主張的,和官家可沒關系。到時候失敗了,別把罪責往官家的頭上推。
大家看了趙宗絳一眼,覺得這位很穩重,而且還會顧全大局。
不錯啊!
眾人都點點頭,沈安說道:“臣以為,百姓但凡能吃飽穿暖,就沒人會造反,他們更樂意在家鄉安居樂業,而不是去做廂兵!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趙宗絳突然問道,然后仿佛是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些,就歉然頷首,退了回去。
可他的問題卻被刨出來了,誰都有興趣知道這個答案。
“我當然知道!”
沈安不想和這人解釋,趙禎卻說道:“沈安吃過苦,所以知道些下面的想法。”
趙宗絳尷尬的點點頭,隨即趙禎就吩咐道:“令包拯去。沈安和肖青也去。”
老包的節操還行,而且脾氣不好,趙禎覺得他要是去了,鐵定能鎮壓一干官吏。
官吏不老實,這是常態,對此他非常清楚。
可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同樣清楚。
而讓沈安和肖青一起去,就是作為兩位備胎的代表,算是間接幫他們了解朝政。
至于直接讓他們參與朝政,這個是萬萬不可能的。
宰輔們出了大殿,大家都有些不安。
傳統習慣被顛覆了,大家始終覺得不對勁。
前面的沈安看著神采飛揚,甚至是有些嘚瑟。
趙宗絳一路回到家中,見到趙元良后就不禁笑了。
“笑什么?可是遇到好事了?”
趙允良很是愜意的問道。
老八家如今也算是成了備胎,這多好的事啊!
趙宗絳笑道:“中牟有災民,朝中都說把精壯災民編為廂軍,可那沈安卻獨辟蹊徑,建言以工代賑,原地處置。”
趙允良的眼睛一亮,說道:“祖宗為何要把災民編為廂軍?不就是怕他們造反嗎!沈安這是在顛覆祖宗之法,群臣此刻看似同意了,可一旦中牟有人起事,他沈安就逃不脫罪責!”
趙宗絳笑道:“以往那些災民在等候處置期間,多有不法,這次也不會例外,所以爹爹,沈安這次怕是要完了。”
趙允良點頭道:“是啊!只要有人一起哄,法不責眾嘛!”
……
“他急切了。”
趙宗實看來恢復的不錯,他皺眉道:“沈安急切了,災荒之后有大亂,這是鐵律,他急什么?”
趙允讓也頭痛的道:“這少年……”
只有趙仲鍼,他很是篤定的道:“這等事就是大宋的毒瘤,不嘗試著去了,以后會成大患。”
趙允讓瞪了他一眼,說道:“祖宗之法何等的高瞻遠矚,你懂個屁!”
趙仲鍼想想反抗的代價,最終還是決定要為了道理而反抗。
“翁翁,時移世易!”
別抱著老規矩不放,那是腐朽的。
“你說什么?”
“孫兒說……哎呀,您怎么又打人呢!”
“站住!還敢跑!”
……
包拯一路疾行趕到了中牟,當看到那些衣衫襤褸,面黃肌瘦的災民時,不禁就怒了。
“地方為何不賑災?”
地方官訕訕的道:“未得許可,不敢放糧。”
“迂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