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吩咐道:“此后但凡災荒,賑災為先。”
他的目光轉動間,宰輔們有些不安。
這是祖宗之法啊!
韓琦的嘴唇張開,但卻說不出話來。
所謂的祖宗之法在沈安所列舉的事實面前顯得格外的蒼白,怎么辯論?
老趙家是靠造反起家的,最忌憚的就是別人造自家的反,所以一切的一切,都是從這個角度出發。
包括什么以文制武,什么內外相制,精兵都收攏在京城附近,宗旨就是要保證不管是任何地方造反,京城都能有這個實力把它鎮壓下去。
這等敏感讓人唏噓不已,可這些君臣卻早已習慣了,并美其名曰‘祖宗之法’,誰敢反對誰就是奸賊。
可今天官家卻主動要廢掉一個祖宗之法,這個兆頭不好啊!
此刻大家都想到了一個人。
一個悲情人物。
范仲淹!
那位就是敢于拿祖宗家法來動手的好漢,只是后果不好,直接撲街了。
“朕……”
趙禎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,這事兒也怪不到他的頭上,要怪也只能怪祖宗。
于是他的目光轉向了沈安,說道:“你很好,為朕帶來了百姓的話,讓朕知道了大宋的現狀。”
若非是沈安,他還在深宮之中做著仁君的美夢,卻不知道底層的情況。
他此刻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趙仲鍼。
他自己年少時也有老師,可那些老師都是些所謂的學問人,哪里知道民間疾苦。
沈安謙遜的道:“陛下謬贊了。”
給好處吧,別空口白牙的就夸贊幾句完事,那多虛啊!
沈安覺得振興大宋的頭一件事就是要務實,別耍口炮。
趙禎覺得這個少年真的不錯,雖然沒有城府,被人一激就愛動手,可這才顯得淳樸啊!
“國子監……說書吧。”
什么?
沈安苦著臉道:“陛下,臣雖然掛著個待詔的名頭,可真不會說書。”
殿內詭異的沉寂了一下,然后不知道是誰帶的頭,都大笑了起來。
“哈哈哈哈!”
人人都在笑,連趙禎的臉上還掛著淚水都在笑,笑的前仰后合的。
等笑完后,趙禎嘆道:“你這個少年啊!”
富弼笑道:“那是國子監的學官。”
“蠢!”
包拯恨鐵不成鋼的道:“可精通經典?”
翰林院說書就是教書的,你不懂儒家經典進去會作死。
包拯只是回憶了一下沈安的過往,就嚴重懷疑這小子對儒家經典的生疏,反而是雜學,也就是跟著那位邙山隱士學的更多。
弄錯了秩序啊!
應該是經典為主,雜學為輔才對嘛。
所以他故意問了一下。
沈安愕然:“陛下,臣……那些經典臣怕是都忘的差不多了。”
“豈有此理!”
富弼怒道:“為何不讀書?”
連曾公亮都不滿的道:“每日在家帶妹妹也罷,做香露也好,為何不讀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