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卻心中一喜,就正色道:“官家此言卻是對臣的羞辱。”
這個指控有些嚴重,趙禎笑瞇瞇的問道:“為何?”
這場面就像是一個老大叔戲弄著一個少年,畫面很美。
沈安正義凜然的道:“臣先把此書送給郡王,這是情義,臣和趙仲鍼之間的情義。”
他知道分寸,所以只說自己和趙仲鍼之間的關系,和郡王府壓根不搭干。
“臣暗示郡王送進宮來,這是想讓此書為大宋所用,這便是公私兩便,可最終卻是為了大宋更多些,陛下這般……臣心中難受。”
這話當真是無懈可擊,趙禎面色稍緩,說道:“罷了,卻是朕失言了。”
第二天,街上傳言不斷。
“華原郡王說是要學修道,辟谷呢!”
“是嗎?那豈不是和國舅一般?”
“不對,不是一派的。國舅說辟谷不好,可郡王府說辟谷好……”
“可汝南郡王府有人說了,說華原郡王不是辟谷,而是和汝南郡王打賭輸了,要絕食三日。”
沈安聽了一耳朵關于趙允良辟谷的事兒,連曹佾都被扯進來了。
本來事兒這樣也就漸漸平息了,沒想到趙允讓竟然派人去駁斥了所謂的辟谷說法,估摸著能把裝比的趙允良氣個半死。
第二天,郡王府就準備了郎中,而且還是汴梁城內最好的郎中,一下就讓所謂的辟谷說法不攻自破了。
第三天,‘辟谷’結束,據說趙允良覺得神清氣爽,叫囂著還能再餓五天。
第五天,沈安進宮。
進了宮中之后,那兩個算賬的小吏還沒來。
“官家在宮中準備了一間屋子,外面全是頂盔帶甲的侍衛,而且都不識字。保證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。那兩人就在里面自學探討,吃飯睡覺都在里面,連拉撒也在里面,據說人都臭了……”
“官家說了,若是泄露了那本書……哪怕只是一個字,就全家殺了!”
“這樣的官家誰都怕,宮中從未有過這等戒備森嚴的時候,某昨日想吃個夜宵都被拒了,說是擔心有人在夜間傳遞消息,不許……”
沈安在殿外等候著,和陳忠珩有一句沒一句的扯淡。
“……話說你這也該說親事了吧?怎地找不到合適的?要不某給你尋摸一個,保證美若天仙。”
“你自己享用吧,我要練功。”
“什么功?”
“童子功。”
“人來了。”
兩個小吏來了,人一走近,一股子臭味襲來,可趙禎卻不在意。
依舊是大相國寺時沈安提出的辦法,兩人報數。
“五三零七。”
“二一三二,加。”
“七四三七。”
“七四三九。”
“……”
數字不斷被報出來,兩個小吏的反應速度有些慢,回答的答案也參差不齊,有對有錯。
可趙禎卻有些驚喜。
這才是五天的功夫就有這等效果了,若是十天,一個月呢?
沈安矜持的看著這一幕,覺得這個世界正在自己的影響下發生著許多改變。
趙禎看了他一眼,老臉一紅,說道:“此事你有功,想要什么賞賜?”
朕覺得艱難的東西,旁人竟然輕松就學會了,這個……
有些丟人啊!
而且最近沈安得的賞賜已經不少了,再要就是貪得無厭。
所以沈安很是自覺的說道:“臣只是為了大宋,若事事都想著自己升官發財,那大宋何年何月才能強盛起來?”
趙禎微微點頭,雖然覺得有喊口號的嫌疑,但是他聽著卻很舒坦。
“臣覺得吧……華原郡王說還能餓五日,要不……再讓他餓兩天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