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不是糊涂官嗎?”
趙禎突然問道。
富弼嘆道:“正是,這些年出的糊涂官可不少啊!什么都不懂,整日玩什么無為而治,實則是混日子。”
當年范仲淹在慶歷新政時就刷掉了許多這等無為而治的官員,可這才沒多久,這大宋上下又開始了原先的那條路。
趙禎沉吟道:“保密之事……罷了,保密怕是保不住多久啊!如此且等明日叫了沈安進宮來問問。”
這門心算之術是沈安的私人學問,要想擴散出去,得問問發明人才行。
富弼笑道:“如此沈安怕是不樂意了吧,畢竟他可以憑此收徒,然后名揚天下,堪稱是沈家的傳家寶啊!”
心算之術絕對不止這些加減法,君臣對此都有所猜測。
這是沈家的傳家技能,沈安不愿意,那誰也不能置喙,只能理解。
而且沈安已經主動拿出來教授給了樞密院和三司,堪稱是大公無私,再要求這個,有些過分了。
曾公亮想了想,說道:“直接問的話,有些脅迫的意思……要不,臣下衙了去沈家喝酒?”
私下問更好些,雙方都能有余地。
趙禎點頭,覺得自己有些無恥。
……
而在國子監里,祭酒郭謙一臉糾結的道:“當初老夫說國子監的廟小,容不下他沈待詔,可那心算之術這般玄妙,我國子監的學生若是學了,此后考中進士,出去為官就是事半功倍,哎!為了國子監,老夫的臉面丟了就丟了吧。”
邊上的司業陳本淡淡的道:“此事于公有大利,祭酒您的舉措無差,下官佩服。只是有一事……那沈安可會愿意?”
你那話把沈安得罪慘了,他不愿意又如何?誰能說他有錯?
郭謙伸手捋捋長須,目光堅毅的道:“當初是老夫的錯,此事老夫去求他,他若是不肯,老夫就在他家門外守著,到時候記得叫老夫的家人送被子去。”
郭謙一路到了榆林巷,問著找到了沈家。
敲開了們,郭謙自報來歷,然后被引到了偏廳坐著。
稍后沈安就來了。
“見過祭酒。”
這位是他名義上的上官,不過沈安不去上衙,自然就是個假上官。
這一點郭謙也知道,所以他并未擺出上官的譜,而是起身就一躬到地。
這是什么意思?
老郭大把年紀了,沈安雖然對他不感冒,可也不能受這個禮。
他避在了邊上,等郭謙站直后,就問道:“祭酒這是何故?”
國子監祭酒這個職位不常授人,郭謙能坐穩了,說明刷子是有幾把的。這樣的人竟然給自己鞠躬,這是非奸即盜啊!
沈安心中警鐘長鳴,郭謙卻慚愧的道:“老夫當初信口雌黃,卻是委屈了你,今日特來致歉。”
咦!
沈安不禁就覺得好奇了。
當初得了國子監說書的官職,沈安很是嘚瑟了一陣子,雖然知道不能去教書有些遺憾,不過好歹掛了名頭,也是高興的不行。
國子監說書,這就好比后世在排名第一的大學里掛了個教授的職務,而且還不用去上班。
出去吹牛泡妹子,一張口就是:“哥是某某大學的教授”。
那嘚瑟……都直接飛升了!
可郭謙的一番話卻讓他有些惱火。
合著我就是惹禍精?就這么不受待見?
不過這些情緒漸漸消散了,若非是今日郭謙的來訪,沈安估摸著也不會想起來。
這老頭當初嘚瑟的很啊!
可現在竟然又謙卑起來了,還一躬到地的來道歉。
沈安不是一個很大度的人,所以此刻他的心在歡呼,快活得不行。
當初的那點憋屈現在都回本了,而且還是最不容易的親自上門道歉。
沈安覺得回本了,但他知道這只是前戲,老郭鐵定是有事求人。
這正是‘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’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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