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竟然去教書了。
而且很認真。
每天風雨無阻。
大家都把這事兒當做笑話看。
在樞密院時,樞密院上下被他折騰的苦不堪言,宋庠甚至放話說不歡迎他回歸。
現在到了國子監,那里只有小貓兩三只,怕是要被他弄瘋去。
對于大部分人來說,這事兒只是茶余飯后的消遣。
此刻朝中最重要的就是三司使的人選。
官家提名包拯。
不,是任命。
可群臣卻怒了。
那個包黑子彈劾了兩任三司使,結果自己來接任,要不要臉?!
大伙兒還等什么?
彈他!
于是彈劾就沒停歇過,并且越演越烈。
趙禎也覺得不對了。
這事兒怕是有些觸及了眾怒。
“官家……”
陳忠珩的臉色煞白,就像是遇到了風暴。
趙禎把目光從奏疏上移開,目光淡淡的。
“說吧。”
這個帝國總是有許多麻煩事,作為皇帝,他必須要不斷調整心態,否則早就被氣死了。
作為他身邊的近侍,陳忠珩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。可現在陳忠珩看著有些慌張,可見確實是出事了。
出大事了!
陳忠珩緊張的道:“那些人要求包拯告病歸家避嫌,可包拯不肯,如今……如今御史臺的外面全是人……”
按照規矩,被彈劾的人就該主動告病回家,以示自己問心無愧,愿意等待君王的處置。
可包拯卻不肯,他覺得老夫沒錯,為嘛要回家?
趙禎捂額道:“包拯執拗,那些人尖刻……奈何。”
包拯認定了的事情,可不會退讓,而那些人就希望他不退讓,否則哪來鬧事的借口?
陳忠珩苦笑道:“官家,此事得盡快著手,否則那些人一旦沖進了御史臺,就收不了場了呀!”
……
“……諸位別看現在只有二十余人,沈某擔保,只要你等認真教,他們認真學,用不了一個月,國子監里就能坐滿學生。”
幾個大儒被沈安帶著參觀國子監,郭謙和陳本反而被拉在了后面。
大儒們很滿意,紛紛表示要傾盡全力,為國子監的未來而奮斗終生。
把幾位大儒安頓好了,沈安和郭謙陳本二人議事。
“沈待詔,官家那邊……”
郭謙擔心有人會彈劾,卻又喜歡國子監漸漸充滿活力的景象。
“請幾個教授罷了。”
沈安覺得這些人太過謹小慎微,怪不得把國子監弄的每況愈下。
“官家知道此事。”
給他們吃了定心丸,沈安準備去上課。
姚鏈急匆匆的趕來,送來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。
“許多人圍住了御史臺,說是要趕包公回家。”
國子監是象牙塔,郭謙幾乎是與世無爭,所以聞言就痛心疾首的道:“為何就不能好好說呢!”
沈安緩緩起身,說道:“這是一股風潮,有人帶頭,有人蠱惑,目的就是想把包拯趕下去。三司使是個肥差,御史中丞更是個跳臺,兩個位置若是都空出來了,那豈不是件美事?”
還能這么操作?
郭謙和陳本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朵小百花,壓根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險惡。
“當然能,你們想想文彥博是怎么下臺的就知道了。”
文彥博當初打死不走,那些人干脆就給他來了一記狠的。
——有人在黃河邊上得了河圖,悄然送給了文彥博。
得了這個河圖……大抵就像是后世有人說:某人得了一枚大伊萬,完蛋了,他要無敵了,弄不好會自立為王。
大伊萬就是超級核彈!
為了趕文彥博下臺,這些人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。
而現在輪到了包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