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禎皺眉看著里面,然后轉身就走。
官家這是不高興了?
郭謙也不高興,因為沈安把雷電說成了仿佛是隨手可得的東西,對老天爺不夠敬重。
“官家,沈待詔這是年少……說話輕率了些。”
郭謙還奢望著官家撥款多一些,可沈安的一番雷電論,卻讓這事兒化為泡影。
趙禎一言不發,等回到宮中后,就對陳忠珩說道:“那少年弄了望遠鏡是很好,讓朕擺脫了責難,讓以后的子孫少了被臣子束縛攻擊的借口……可雷電卻不是好胡說的,那少年太過了些,你去找包拯……”
他頭痛的道:“那少年不肯聽話,唯有包拯能讓他老實些……”
陳忠珩諂笑道:“官家,那雷電可是老天降下來的,沈安怕是……臣這就去。”
他不喜歡和包拯打交道,覺得那老漢板著臉的模樣有些嚇人,而且竟然不給自己面子。
剛出了殿門,就見張八年急匆匆的來了。
“張都知,久違了。”
陳忠珩拱手,態度冷淡。
張八年殺人太多,死后定然會有報應。
這是大家的共識,連陳忠珩都不想和他套近乎。
張八年抬頭看了他一眼,那深凹的眼睛里,仿佛有鬼火在閃爍著。
他冷冷的點點頭,然后走進了殿內。
“官家,昨夜沈安在家中引雷……”
趙禎傻眼了。
殿外的陳忠珩也傻眼了。
趙禎穩定了一下情緒,問道:“難道他會道法?”
張八年搖頭道:“臣不知,不過昨夜度支判官王安石也在,引雷之后,王安石冒雨歸家,說是失魂落魄。”
陳忠珩進來了,“官家,王安石今日好像是告假了。”
趙禎有些急切的吩咐道:“快去問他!”
他不好問沈安,也擔心沈安會哄自己。而王安石卻不同。
等陳忠珩走了之后,他連看奏疏的心情都沒了。
等啊等,當陳忠珩滿頭大汗的重新出現時,趙禎霍然起身,喝問道:“可是道法?”
他不知道自己在希望著什么。
也許是大宋,或許是……
或許是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之道。
陳忠珩氣喘吁吁的道:“官家,真引雷了,昨夜沈安真的引雷下來了。”
趙禎的心落了下去。
若真是道法,陳忠珩就該先說此事,而不是什么引雷。
他的眸色微微黯淡,陳忠珩并未發現,依舊興奮的說道:“王判官說他親眼見到沈安用鐵棍子把雷電引了下來,然后劈燃了那棵桃樹……最后用桃樹做了木劍……”
“木劍?”
張八年突然插話道:“官家,沈安說桃木劍能降妖伏魔……”
趙禎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,帶著期冀的問道:“什么妖魔?”
張八年冷冷的道:“是他哄自家妹妹玩耍的謊言,大清早他在家里舞劍,胡亂念了什么媽媽哄,慢慢哄……”
噗!
陳忠珩終于忍不住笑噴了。
“官家,臣就知道沈安是這樣的,哄人有一套……”
趙禎的面色淡然,說道:“那個學生……看看。”
在趙禎出了國子監之后,張八年就得了相關消息,他說道:“官家,臣已經派人去盯著蘇晏,保證不會錯過。”
趙禎搖頭道:“王安石應當不會說謊,可我卻覺得此事不可信。”
就如同后世有人告訴你,說潮汐和天體的引力沒關系,而是神靈放屁吹的,你信嗎?
鐵定不信。
所以若非是見到了,不然沒人會信。
……
這兩日汴梁多雷雨,行人匆匆。
城外的一個村子里,一群人在看熱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