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莫州之戰,大宋將士淪為京觀……”
七十多年前的莫州之戰,遼人大勝,然后用大宋將士的尸骸鑄京觀。
他在干什么?
折繼祖終于想起了京觀是什么。
狄青征伐儂智高時,用五千多具尸骸堆成了尸山。
這是……這是漢兒用以震懾自己敵人的手段!
“他后面會寫什么?”
有人在期待著。
沈安奮筆疾書,然后把毛筆扔了出去。
“嘉祐四年秋,府州軍于此大破西夏叛逆,斬首三千余……”
“京觀累累,以彰天地正道!白骨森森,且看漢兒殺人!”
呼!
折繼祖只覺得一股涼氣迎面撲來,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“京觀累累,天地之正道!白骨森森,且看漢兒殺人!”
這是什么?
折繼祖覺得這是宣戰書!
雖然斬殺的是西夏人,但碑文上的兩個例子卻是遼人。
這是記仇啊!
最早的石敬瑭都是一百多年前,竟然還要刻在碑石上……
這是想做什么?
這樣的刻骨銘心,難道是要在以后報復遼人嗎?
要知道這里不單是西夏人來,早些時候遼人也來。
在這塊三國接壤的地方立著這塊京觀石,若是被遼人看了去,會是什么感覺?
折繼祖覺得朝中的文官大抵會提議撤換掉折家,以平息遼人的怒火。
他走上前去,就見到碑石上的落款竟然是大宋翰林待詔、國子監說書沈安。
他壓根就沒想過連累誰!
折繼祖只覺得一股子熱氣涌動上來,就喝道:“安北,你不把某的姓名寫在上面,這是看不起折某嗎?”
沈安沒想到他竟然有此膽略,就笑著問道:“折知州須知此事不小,一旦遼人發作起來,你可敢承擔?”
折繼祖放問道:“那你為何不怕?”
是啊!
他為啥不怕?
鑄京觀鐵定會讓西夏人恨他入骨,而這塊京觀石更會讓遼人把他視為眼中釘。
這是自作孽的行徑。
眾人都在看著沈安,他卻微微一笑,說道:“大宋有兩個大敵,一遼人,二西夏,大宋欲崛起,遼人就是最大的對手。遼人可會同意大宋崛起?”
“幽燕!”
幽燕,那是大宋之痛!
“既然避不開,那就殺!”
沈安看著成型的京觀,滿意的道:“這是個殺戮的時代,不殺人,那么就會被人殺。諸位,大宋當如何?”
現在的遼人,以及隨后的金人,蒙人,他們都是以殺戮者的形象出現,用無數殺戮奠定了威名。
他們一一踩著尸骨走上了王座,而那些尸骨大多都是漢兒……
無數漢兒的尸骨鋪就了這些殺戮者通往王座的坦途,而沈安覺得自己來此的目的就是把這個世界換一換。
每當中原虛弱時,那些草原異族就會窺探,然后出手。
沈安希望能徹底斬斷這只手。
你不殺人,人就會殺你!
可以往的大宋卻像是個烏龜,用堡寨圍繞著邊境給自己打造了一層烏龜殼,就以為自己安全了,縮著頭在家玩盛世。
只有邊境的將士們才知道,大宋不是盛世,那些嗜血的敵人還在厲兵秣馬,隨時準備沖殺進那個花花世界里,盡情的屠殺、奴役漢兒。
一個軍士突然捶打著胸口嘶喊道:“殺敵!”
這樣的險境,還要什么溫文爾雅,還要什么涂脂抹粉……
我輩唯有殺敵!
無數將士捶打著胸口嘶吼道:“殺敵!”
天邊夕陽一抹,其色血紅。
……
第四更,今天一萬三千字送上,我盡力而為……大伙兒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