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被引到了正堂里等候著。
他坐在那里喝茶,然后仔細想著明日的檢閱。
遼使越發的嘚瑟了,但這是大宋君臣的惶然送給他的機會。
失去了黃河防線,汴梁的君臣慌亂了,若是不趁機敲詐一筆,那豈不是傻子?
而此時的大宋需要挺直腰桿。
明日的御街上,那一萬將士將會讓人知道大宋軍隊的模樣。
沈安笑了笑,不僅僅是為了這個,也是為了那遲遲不現身的少女。
他冒昧求見楊卓雪有些失禮了,所以對方擺架子也正常,否則就是逆來順受。
他靜靜的坐在那里,漸漸平靜下來。
正廳的側面,穿了淡黃色窄衫長裙的楊卓雪站在那里,看著女仆阿青悄然回來,就問道:“他可急了嗎?”
他急個屁!
正在那神游物外呢!
阿青心中惱火,但卻只能違心的道:“他急了。”
楊卓雪得意的道:“就知道他會急,好了,走吧。”
阿青走在前面,心中暗自叫苦。
那少年不知哪來的養氣功夫,竟然不急不躁的坐在那里。
換做旁人,不是急躁就是羞怒了。
小娘子要是見了會不會生氣?
阿青有些憂郁的走進了正廳。
沈安緩緩起身,神色中帶著些許焦急,然后迅速變為釋然,拱手道;“見過小娘子。”
阿青心中暗喜,心想原來你是急的啊!
而剛才得意的楊卓雪卻有些怯了。
她飛快的瞟了沈安一眼,然后垂首福身道:“見過郎君。”
她同樣看到了沈安剛才的焦急和隨后的釋然,所以心情不錯。
然后她的嘴角就微微上翹,眉目彎彎,嘴角梨渦淺淺。
沈安看到了,就目不斜視的道:“某家中父母均不在了,就某和舍妹……”
竟然自報家門?
阿青覺得這少年……這不是該包拯來和家里大人說的嗎?你竟然都自我介紹了,那還要媒人來干啥?
她突然覺得這是個機會,然后就悄然退到了門邊,既能看到里面,又能讓沈安徹底放松說話。
說吧,少年沖動,把你的家底都說出來,把從包拯那里得不到的消息都說出來吧。
“……家里錢糧不差,那個……香露生意就是沈家的……”
這個消息只有楊繼年知道,所以阿青懵逼了。
這少年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財神?
阿青伸手扶住了門柱,不知道該歡喜還是惆悵。
“……舍妹才六歲,四歲時某把她從雄州背到了汴梁,兄妹倆相依為命,但舍妹極為乖巧。”
果果還得要在家里十多年呢,姑嫂之間的關系處不好,那日子真的沒發過了。
所以沈安需要先給楊卓雪打個預防針,否則他寧可舍棄這門親事。
楊卓雪還在震驚之中。
他竟然就是那個弄出了香露的少年?
傳說中他能讓無數外藩商人俯首,能把生意做到宮中去,無所不能。
她低聲道:“你卻看低了人。”
咦!
一般少女遇到這種話題大抵就說一句‘我是個好人’,或是‘我喜歡孩子’什么的。
可這位卻不走尋常路,竟然來了個你卻看低了人。
門外的阿青覺得自家小娘子真是昏頭了,竟然忘卻了那些溫婉。
女子要溫婉,要柔聲細氣的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