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個老實的學生,待人誠懇,只是于詩詞一道上卻沒有天賦,文章也少了靈氣,較為刻板。
他走到了蘇晏的身后,可蘇晏依舊沒有察覺,還在奮筆疾書。
教授看了看他的文章,不禁微微搖頭。
許多時候,努力不一定有用。
下課了,學生們念念不舍的放下書本或是毛筆,然后趕緊往茅廁跑。
蘇晏也是,他去了一趟茅廁,回來就繼續看書。
書看多了,背多了,幾乎只要看到幾個字,他就能想到前后的內容。
進步很大啊!
蘇晏很是歡喜。
文章不斷做,就是詩詞他比較頭痛,作出來的匠氣十足。
“往年咱們就進國子監讀書,今年為何不許了?”
“今年一百零八個解額,國子監別想獨吞!”
“讓郭謙來說話!”
“郭謙在哪?”
外面一陣喧嘩,蘇晏本不想理會,可卻擔心有人闖進來,就走到大門邊去看了看。
外面三十多人,看模樣大多是管事一流,正在和門子咆哮著。
郭謙來了,這些人就逼問道:“嘉祐三年咱們家小郎君都還來這里讀書,今年怎么就不行了?”
“那些名額是不是被你給賣了?”
“老賊,今日不說清楚,誓不與你罷休!”
“……”
郭謙無奈的道:“今年國子監學生多……”
“放屁,嘉祐三年時胡瑗還在汴梁,國子監和太學的學生可不少。”
這些人逼了上來,一番話讓郭謙沒了主意。
“此事……此事老夫也不能做主,你等自去吧。”
這些都是權貴家的代表,他惹不起,也不敢惹。
“誰能做主?”
一個管事昂首喝問道,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暢快。
“某做主。”
眾管事紛紛回身,就見一個少年站在那里,身邊兩個隨從,三人皆有馬。
這不是普通人,所以管事們就收了猖獗,有人問道:“敢問……”
“鬧什么?”
少年卻壓根不搭理他們,直接問了郭謙。
這是無視,也是羞辱。
眾人心中惱怒,那邊郭謙也低聲道:“待詔,是權貴……往年國子監會讓他們進來……到時候當做是國子監的學生參加發解試。”
沈安懂了,這大抵就是后世的補習班,只是國子監的補習班全是權貴的孩子。
這些人來的目的就很清楚了。
發解試是參加省試的必由之路,所以人人趨之若鶩。
可名額卻是固定的,比如說今年給你河北路三十個參加省試的名額,那么你河北路的發解試就只能錄取三十人。
今年河北路的發解試名額就是一百五十人,看似比國子監的多,可國子監的學生才多少人?加上那些所謂久居京城的考生,也不多。
最多的是開封府,今年有兩百六十六個錄取名額。
但開封府的競爭比較慘烈,所以不少權貴就把目光投向了國子監,弄一個附學的名額,然后就能參加國子監的考試了。
一百零八人啊!
這一百零八人能參加省試,若是中了,就能參加殿試。
現在的殿試不會黜落考生,也就是說,你只要通過了省試,那么恭喜你,你要做官了,從此這個國家就會養著你。
現在國子監才幾百個學生,加上那些久居京城的考生,錄取的幾率也多的不行。
這是個機會,也是一塊肥肉,于是這些人就來了。
沈安冷冷的道:“也罷,讓他們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