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忠珩是趙禎身邊的大太監,竟然被派來迎接自己,這就是心虛的表現。
“晚些要盯緊了沈安,那少年的性子不好,若是話不投機,說不準會和遼使動手……若是遼使被他打慘了,此事可收不了場……”
身邊的內侍說道:“都知,那沈安不會動手吧?”
這可是遼使,而且沈安不一定打得過。
陳忠珩看了外面的遼使一眼,低聲道:“你懂什么。上次那遼使在殿內被沈安幾句話就弄瘋了,若是動手……沈安能上陣殺敵,這個遼使怕是連血都沒見過,怎么打得贏沈安?”
陳忠珩出來就是為了看好沈安,免得發生沖突。
以為宋人害怕了自己的遼使自我感覺很好,等陳忠珩近前后就搶先說道:“可是來迎某的嗎?”
這是一種逼迫,先把對手的頭壓低,然后才好進行威脅。
這使者對談判并不陌生!
可陳忠珩只是拱拱手,淡淡的說了一句‘見過使者’,然后就站在邊上,不再說話。
遼使心中一怒,說道:“這是什么意思?宋皇可是要和大遼翻臉嗎?那鐵騎百萬頃刻就能南下……”
陳忠珩還是不理他,只是看著外面。
遼使見他的眼中多了笑意,就不禁緩緩轉身看去。
“老陳,許久未見,聽聞你發財了?發財不請客那不就是錦衣夜行嗎。回頭請客啊!樊樓有一家炒菜不錯,青出于藍啊!擇日不如撞日,要不晚些咱們一起去……”
不遠處來了一人,沒走近就開始熱情的打招呼,仿佛這里是自家的街巷,而陳忠珩只是自家的鄰居,態度隨意的讓人發指。
遼使的眸子微縮,下意識的道:“沈安!”
來人正是沈安,他笑瞇瞇的走來,目光一轉,詫異的道:“這位是……”
這廝在裝傻,是在羞辱遼使。
陳忠珩心中一嘆,知道自己的活來了,就說道:“這位是遼使,你上次不是見過嗎?”
沈安捂額皺眉道:“某有些小毛病,一些長的稀奇古怪的人往往會多次見面也記不住,對不住了啊!”
長的稀奇古怪?
遼使忍不住伸手摸摸臉上,然后勃然大怒:“某見你多次也記不得你……”
噴血!
說完他就想噴血。
剛才他可是脫口而出叫了沈安,現在卻矢口否認。
這就是沈安不按常理出牌引發的后果。
沈安面色一整,問道:“官家讓某來,可是有人跋扈嗎?”
陳忠珩看了遼使一眼,說道:“遼使來了,官家說你和遼使多有親近,所以讓你來作陪。”
親近才見鬼了,上次御街檢閱的時候,遼使可是被沈安一番話給說的面色慘淡。
“今日細雨霏霏,待詔在雨中的英姿讓人一見難忘,一見忘俗……下官恨不能日日都在待詔的身邊聽從教誨,也好學了一二,出去得人夸贊……”
不必回頭,沈安就知道是唐仁來了。
幾人隨后進去,等進了殿內時,趙禎見遼使的臉上還帶著憤怒,就心中一嘆,知道沈安還是沒安分。
“皇帝陛下,自從澶淵之盟后,遼宋兩國和平已久,只是如今物價飛騰,原先的賠款卻是不夠了……”
遼使漸漸顧盼自雄,“聽說西夏人在麟府路一帶活動?哎!鑄京觀鑄京觀,看似爽快了,可終究是禍患啊!”
這話直指沈安,也算是間接為自己報仇。
“大遼對西夏和宋國的戰事很是關切,大軍已經云集于邊境,隨時準備出擊,讓兩國重獲和平……”
這是威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