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皇后想了想,也覺得頭痛。
“若是累計功勞,怕到時候這少年二十余歲就要拜相了,這對他不好,他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,人人喊打,最后怕是會黯然失色,泯然眾人矣。”
這是古今中外不變的真理。
官場自有規矩在,打破規矩的代價不可想象。
曹皇后見他煩惱,就笑道:“那少年不是喜歡闖禍嗎,若是他再闖次禍就好了。”
趙禎指著她,手指頭點動幾下,失笑道:“促狹,那少年怎會這么傻……”
……
他們口中不會那么傻的少年正坐在家中的書房里。
趙仲鍼等人都在,此刻正在分析事情。
“……御史臺里有些人老是說你的壞話,其中有一人最為惡毒……”
“可是陳挺?”
“正是!”
王雱最近在收集官場信息,然后一一加以分析。
他沉吟道:“最近官員變動頗大,歐陽修調任樞密副使,御史中丞變成了韓絳。韓絳此人城府頗深,此次御史臺變故他并未現身,只是事后上了請罪奏疏,這樣于公他盡職,于私他接了這件事,顯得有擔當,此后御史臺的官吏們自然會感激他……”
這等為官的手段很是讓人敬佩,王雱卻覺得自己學不來。
“他若是真的想消弭事端,就不該放任陳挺等人在御史臺說安北兄的壞話,可見此人只是深諳為官之道……”
趙仲鍼冷著臉道“此等人不會出錯,無需管他。如今只是要想想該怎么給陳挺來一下。”
折克行笑道:“那陳挺定然和安北兄的丈人不合吧?”
王雱說道:“是不合,多番譏諷。”
折克行獰笑道:“該怎么弄?某看就該打!”
趙仲鍼搖頭道:“那太過肆無忌憚了些……”
折克行說道:“安北兄,您當初不是說汴梁的風都是溫柔的嗎,某看正是如此。”
這是慫恿,王雱皺眉說道:“安北兄才將出了風頭……出了風頭……”
“風頭出太多了。”
沈安淡淡的道:“背后捅刀子是無奈之舉,可男兒在世,若是不能快意恩仇,那多憋屈!”
“陳挺和趙允良家有些關系!”
沈安的話徹底打消了大家的顧慮,王雱都挽著袖子道:“那還等什么?”
趙仲鍼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某本覺得下藥最好,不過若是要打也行,只是不許拉下某,大伙兒一起去。”
沈安看了他們一眼,說道:“此事某去即可,你等去了容易被牽連。”
一旦事發,御史臺必然會群情洶涌,到時候他自然有脫身之法,可趙仲鍼他們卻麻煩了。
趙仲鍼怒道:“安北兄,你這是覺著咱們是外人嗎?”
王雱淡淡的道:“有人說某的情義里帶著算計,今日某自然會告訴他,算計某不缺,但在情義面前,某不屑用之!”
這廝竟然把以前的事翻出來了,折克行回想起當初兩人坐在臺階上的對話,不禁絕倒。
沈安說過,越是聰明人,越是倨傲的人,心胸就越狹窄。
王雱就是這樣,竟然一直記著折克行當初說他的情義里多了算計的話。
不過他竟然敢不顧后果跟著去,讓折克行也是佩服。
“好!某錯了!”
折克行起身拱手。
王雱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,然后有些別扭的道:“知錯……知錯就好。”
折克行不禁苦笑,沈安起身道:“大伙兒……”
三人都齊齊看向他,目光中多了堅定。
這些少年竟然愿意跟著自己去,沈安想再次勸阻,可心中卻涌起了豪氣。
“弄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