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拯站在沈安的身前,寬大的身板擋住了沈安的視線。他冷冷的道:“大軍若是出發增援河東,要耗費多少錢糧?去了之后才發現西夏人是在虛張聲勢,大宋多丟人?這些是何功勞?”
他拂袖道:“嘴皮子的卻不是功勞!”
噗!
眾人看著司馬光,仿佛看到了他噴血三升的慘烈。
你司馬光就會動嘴皮子,有屁的功勞,可依舊做了知諫院。
和沈安相比你差遠了,你嗶嗶個啥!
老包的身板寬厚,動手的話司馬光還真不是對手。
他往前一逼,司馬光不禁退后一步。
包拯的眼中多了些輕蔑,然后轉身對沈安說道:“陛下讓你禁足,這十日但凡聽到你出門,老夫打折你的腿。”
“是。”
沈安很老實的應了。
眾人不禁絕倒。
包拯一人站在中間,目光俾睨,韓絳不敢接招,司馬光被他說的無地自容。
還有誰!?
老夫就問還有誰?!
議事結束,宰輔們去吃飯,席間韓琦一直在默然。
富弼以為他在為御史臺打抱不平,就說道:“此事陳挺卻是做過了,沈安……沈安趁機動手,正好讓陛下不再發愁怎么賞賜他,這是有來有往,所以……這事從開始咱們就錯了。”
曾公亮放下筷子,說道:“陛下和沈安有了默契,別說是打了陳挺,只要沒打死,估摸著陛下就會從輕發落,不當回事。”
“只是……下次沈安再立功勞呢?”
韓琦抬頭,說出了自己的擔憂:“他才十六歲,古往今來就沒有像他這樣的臣子,沒先例。陛下不可能為他破例,那不是愛護,而是在坐視沈安墜入深淵。”
特立獨行者多半沒有朋友,而沒有朋友,你就是獨行者。
獨行者能走多遠?
所以趙禎不肯把沈安置于危險之中,這算是愛護。
韓琦苦笑道:“他……若是經常立功怎么辦?”
這個假設很奇葩,但富弼卻深深的為之憂郁了。
噗!
曾公亮一口羊肉湯噴了出來,幸而偏頭,否則這飯沒法吃了。
他笑著,笑聲漸漸小了,因為富弼在看著他。
富弼面無表情的道:“此事并非不可能。可卻沒辦法。若是坐視他一路封賞上去,二十余歲的宰輔,誰能接受?那非得亂套了不可。”
曾公亮說道:“他不能一直立功吧……”
富弼指指韓琦不說話。
韓琦大怒,心想你指著我作甚?
可轉念一想自己和沈安的糾纏過程,不禁就悲從心來。
“那少年……立了許多功勞,他深諳對外之道,還會練兵,眼界還寬闊,可還記得他打壓米商那一役嗎?”
大家都點點頭。那一次沈安是初出茅廬,大家都在等著看笑話。
誰知道那少年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,把那些糧商收拾的服服帖帖的,還趁機把汴梁的糧倉里的陳糧都換成了新糧。
這是一炮而紅!
后來這廝就一發不可收拾了,讓人無語。
“黃河改道之事大伙兒都同意,就他和歐陽修包拯等人反對,可最后如何?若非是他們,靡費無數錢糧不說,以后的河北路怕是沒了啊!”
韓琦越說越覺得自己怕是遇到了個妖孽,心中的憋屈才好些。
……
第三更送上,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