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進京是為了科舉。
那時的蘇軾躊躇滿志,覺得自己定然能讓世人震驚。
他做到了。
大宋文宗歐陽修對他贊賞有加,說是要為他讓路。
可母親的離去讓他黯然神傷,接著就是居喪。
再次進京是意料中事,可他的情緒卻無法提起來,覺得沒精神。
漸漸的他覺得多了煩躁,每日不安。
這樣的日子很不舒服,但他還得要苦讀,寫文章,然后把這些文章存起來,到時候交給宰輔,作為參加制科的資格認證。
這樣的日子很煎熬,他一天都不愿意再過下去了。
睡覺最舒服,無憂無慮……
這一覺他睡的很舒服,再次睜開眼睛時,竟然發現小腹不痛了。
“某好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
一張桌子擺開,沈安和蘇洵相對而飲。
桌子上是三道下酒菜,都不貴。而酒水也是普通,但沈安和蘇洵卻吃的很是愜意。
兩人剛才一番談話后,都覺得對方不錯,于是漸漸有些忘年交的意思。
蘇洵見他醒了,就仰頭喝了酒,說道:“多虧了安北救你,可好了嗎?”
竟然改口叫安北了?
蘇軾說道:“好像是……好了。”
“還早著呢!”
沈安指著邊上的水壺說道:“把那壺水喝了。”
蘇軾正好覺得口渴,就下床喝水。
他喝了不少,可沈安卻嫌棄不夠,“再喝。”
蘇軾喝的肚子滾圓,水嗝打了好幾個,然后問道:“這是為何?”
“這是治病。”
沈安特淡定的道:“準備一下吧,出門去。”
“去哪?”
“反正不是西天。”
沈安起身道:“蘇公,我等這便去了。”
蘇洵笑道:“如此就麻煩安北了。”
蘇軾不知道自己睡著之后發生了些什么,能讓自家老爹壓根就不在意的把自己丟給了沈安。
他跟著沈安出去,卻見院子里多了兩個大漢。
“郎君。”
陳洛和姚鏈拱手行禮,沈安問道:“車準備好了嗎?”
“好了。”
那就走吧。
出了大門,外面是一輛大車,卻很是奢侈的用了戰馬來拉車。
咿律律!
那匹死馬一直渴望拉車而不得,今日終于得了機會,一直在外面等待。
此刻見沈安出來,它知道屬于自己的時刻終于來了。
“出城!”
馬車緩緩出城,然后來到了一段不怎么平的土路上。
前方渺無人煙,只有稀稀拉拉的樹木,一只大鳥在樹上孤獨的鳴叫著,叫聲沉郁。
這是要去哪?
蘇軾覺得不對勁,就問道:“這是……去哪?”
沈安沒回答這個問題,而是抓緊了邊上,說道:“抓緊了。”
“為何?”
蘇軾才將說話,姚鏈就吆喝一聲,不等他來個響鞭,那馬就一聲長嘶,大車漸漸開始加速。
終于得了狂奔的權利,戰馬開始撒歡了。
大車顛簸的人都坐不穩,蘇軾面無人色的抓住了邊上,顫聲問道:“這是要去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