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后沈安就被叫進了宮中。
“朕要知道原因。”
這是要準備栽培蘇晏?
帝王要重點栽培一個人之前,肯定要揣摩他的心性。
沈安本以為是什么大事,所以嘆道:“陛下,就是兩句話而已……天上不會掉饅頭;流自己的汗,吃自己的飯。”
趙禎搖頭道:“胡言亂語!”
他只是想了想,就吩咐道:“去個人,朕只得蘇晏在太學里有兩個朋友,叫他們去問,問不清楚就別回來了。”
皇帝怒了,張八年馬上去安排此事。
沈安想走,可趙禎卻沒同意。
他在外面和陳忠珩有一句沒一句的扯淡,覺得趙禎這就是沒事找事。
不就是覺得這些臣子都不老實嗎,然后發現一個憨厚的,而且還給了自己一個太學饅頭吃的少年不錯,于是就上綱上線了,非要栽培那個少年。
你栽培就栽培吧,帝王的疑心病還讓你想去摸清楚他們父子的心性。若是有虛榮心,能輕易被金錢打動,這事兒估摸著又要泡湯了。
帝王就是神經病!
先前要是蘇義答應了還好,可張八年分明就是得了趙禎的暗示,用金錢去誘惑蘇晏那小子,想看看他是否立場堅定。
堅定朕就栽培你,不堅定……哪來回哪去。
帝王很少看重什么東西,因為覺得不值。
可一旦看重之后,卻又怕對方背叛。
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,趙禎的手段難免出了些紕漏,被沈安給看出來了。
趙仲鍼擔心自己辦砸了差事,可趙禎也同樣失敗了。
蘇晏父子竟然擊敗了皇帝和未來的皇帝……
沈安只想捧腹大笑,然后再大醉一場。
張八年再次回來了,沈安已經吃了午飯,在外面坐著打盹。
“陛下……那兩人去了,蘇晏說沈安教導過,無功不受祿……天上不會掉饅頭……”
“是那小子壞了我的事?”
“不,蘇義說自己賣力掙錢吃飯,如此才安心,否則會坐不安穩,吃不香,睡不好……”
“就那么簡單?嗯……這不是沈安說的那個什么……”
“流自己的汗,吃自己的飯。”
“對,他怎么知曉底層百姓的想法?”
“臣猜測是……天賦吧。”
“天賦……可為何有許多貪婪之人?”
“是,蘇晏憨實,蘇義本分,卻是不多見。”
“是了,若是這等人常見,我還看重他作甚?哈哈哈哈!”
沈安聽到了這些話,稍后趙禎叫他進去。
“你要盯緊了蘇晏的學業,還有,你是如何斷定蘇義父子不肯答應的?”
再仁慈的皇帝也是疑心病的寵兒。
沈安說道:“蘇晏過了發解試,按理就是正經的讀書人了,這等人在尋常人家里多半是什么都不干,專門讀書備考。可蘇義卻肯讓他去干苦力,可見不是虛榮心強烈之人……虛榮心不強,自然不肯無功受祿。”
“就那么簡單?”
趙禎依舊狐疑。
沈安苦笑道:“官家,您莫要看輕了市井百姓,他們亦有自己的尊嚴,在那些諂媚的笑容下,只是對生活的妥協罷了。”
趙禎沉默了下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