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曾相公?!”
蕭固卻見過曾公亮,就仔細看去,就見這老漢黑不溜秋的,臉上都瘦的快脫形了。
曾公亮揮揮手,有人上前來驗證身份。
“見過曾相公!”
眾人躬身行禮,曾公亮打起精神問道:“沈安呢?”
蕭固愕然道:“剛才還在。”
“說說吧。”
曾公亮也懶得管沈安,知道那人不會吃虧就夠了。
“西平州峒將鬧事,先前更是刺殺……”
這次蕭固親自來解說局勢,不見先前的倨傲。
大家進去坐下,等聽完局勢介紹后,蕭固記起沈安先前的跋扈,就說道:“那沈安少年有為也就罷了,可先前竟然咆哮堂前,說什么交趾若是挑釁,就打回去。”
大宋在這邊的政策就是防御性的,不惹事,小事情不管。
他覺得沈安過分了,可曾公亮卻點頭道:“沒錯,是該打回去。”
呃……
蕭固老臉一黑,說道:“曾相公……此事……怕是不妥吧?”
曾公亮說道:“沒什么不妥,官家說了,交趾人善變無常,要下狠手弄他們一次才好。”
蕭固無語,然后繼續說道:“他還呵斥了都指揮使王輪,說王輪統兵無能……曾相公,一個待詔……這跋扈了吧?”
沈安在老夫的地盤上咆哮,而且還格外的不講道理,你曾公亮給做個主行不?
“他一介少年懂什么兵法?當堂咆哮,下官忍了又忍,若非是顧全大局……呃!曾相公,什么意思?”
蕭固被曾公亮那古怪的眼神給看的心里發毛,就止住了牢騷問道。
眾人都覺得曾公亮怕是累了,有人想拍馬屁,就堆笑道:“曾相公,要不……先去歇息?”
曾公亮沒搭理這人,只是看著蕭固說道:“那少年……某忘了告訴你,本來你等奏報局勢緊急時,朝中并未在意,是那少年一力主張,并尋到了去過交趾的商人問話,說交趾人反復無常,野心勃勃,這才有了老夫此行……”
什么?
蕭固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,然后不安的站起來,說道:“如此……如此下官卻是……不堪之極。”
他沒想到竟然是沈安力主增援廣南西路,反而認為沈安跋扈……
這算是什么?
恩將仇報啊!
他蕭固不是那等人,所以才羞愧難當。
他緩緩抬頭,心中有些驚駭。
那些官員們也是如此。
那個少年竟然能影響朝中的決策嗎?
若是如此,那先前咱們看低了他的官職,豈不是成了笑話?
眾人的臉都覺得發燙,仿佛被誰抽了一頓。
曾公亮嘆息一聲,說道:“先前送神威弩來此……你等當知道,那神威弩乃是大宋密不示人的重器,別說是這里,就算是更靠近汴梁的江南東路等地都不曾給,可卻給了你們,可知為何?”
蕭固心中一個咯噔。當初朝中調派了神威弩來時,大伙兒還歡欣鼓舞,覺得這是官家和宰輔們對大家的關切和重視。
可聽曾公亮的意思,難道……
他顫聲道:“難道……難道是他?”
曾公亮微微點頭,“當初他說就算是丟了神威弩被外人得知,可總好過被交趾人殺進來……”
蕭固低頭,聲音中多了沙啞:“某先前多番指責不滿,沈安并未反駁,想來不是不能,而是不愿,相比之下,某這個安撫使卻心胸狹窄……某錯了,這就去謝罪。”
眾人訝然,心想蕭固往日可是倨傲的很,別說是謝罪,能說句軟話就算是不錯了。
但旋即眾人就想起了先前沈安的那些話。
卵子還在不在?
這是譏諷啊!
譏諷咱們軟弱遲疑,面對西平州的亂象遲遲不能做出決斷。